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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笑起来：&ldo;哥，你现在都快赶上阿冰了。&rdo;于路说：&ldo;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起来。&rdo;于路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见阿海，肯定无比尴尬吧。他磨磨蹭蹭着不愿意起来，到底还是爬了起来，因为阿海在门口说：&ldo;老板，等你吃饭了。&rdo;于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还好还好，他还是管自己叫老板，没有叫名字，说明他已经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了。于路努力使自己显得正常一点：&ldo;好，就来了。&rdo;于路将自己收拾好，洗了头发，刮了胡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但是两只大黑眼圈出卖了他，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笑脸，鼓足勇气出来了。大家都在饭桌前吃饭了，阿海煮的三鲜粿条汤，放了瘦肉、猪肝、猪小肠，还有木耳、生菜和枸杞等做点缀，看起来非常鲜美。三鲜的佐料是需要新鲜的，于路看了一眼碗里的粿条：&ldo;你早上还去市场买肉了?&rdo;这话是问阿海的，并没有看着他说。阿海抬头看他一眼，于路的两只耳朵还带着红色，在晨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半透明色，心情不由得好了一点：&ldo;嗯，很早起来了，去了趟菜市场。&rdo;于路低着头默默地吃着粿条，于南不知道他哥和阿海之间暗潮汹涌，于冰显然已经忘记昨天和人打架的事，一边吃，一边还把玩他的擦炮。于路也没心思去管，于南将他的擦炮拿走了：&ldo;赶紧吃早饭，别把鞭炮弄到碗里去了。&rdo;于冰被没收了鞭炮，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来把玩，简直就是个患多动症的小孩，就是没法专心吃饭。于路不敢看阿海，便瞥着于冰，伸手将于冰的红包拿走了：&ldo;你昨天的红包呢，都没给我，放哪儿了?&rdo;于南说：&ldo;我给他收起来了，放在条桌的抽屉里。&rdo;&ldo;哦，一会儿都给我。&rdo;于路说。于冰嚷嚷起来：&ldo;那是我的钱!&rdo;于路说：&ldo;知道是你的。阿伯给你收着，然后给你去交学费，好不好?&rdo;于冰听说交学费，赶紧点头：&ldo;好。&rdo;吃了饭，于路收拾了一些礼品，准备提着到刘浩洋家去拜年。阿海收了一些干货，交给于路：&ldo;这个也带去。&rdo;于路看了一下，都是做佛跳墙的原料，昨天晚上钟彦宏提着佛跳墙走的时候，于路念了一句&ldo;耗子帮了我们那么多的忙，还没好好请他吃一顿佛跳墙呢&rdo;，阿海就说明天过去他家现做。出门的时候，阿海将所有的东西都提在手里，于路看了一眼，也没跟他争，要换平时，一定要自己拿一些的。他们这边的习俗，是年初二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于路的两个姑妈都已经是当外婆的人了，初二要接待自己的女儿女婿，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拜年，要等于路先去拜过年了，她们才会过来他家吃一顿饭，因为他是晚辈。所以于路家今天是没有亲戚来的。钟彦宏倒是异常兴奋，他很自觉地将自己当成女婿，上岳丈家拜年，见到于路几个，还嫌他们太慢了：&ldo;你们就不能快点吗，头一次上人家家里拜年，要早一点才显得懂礼节。&rdo;于路说：&ldo;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客人，晚一点有什么关系。今天耗子家的主要客人是他的姐姐姐夫。&rdo;&ldo;谁说我不重要了?&rdo;钟彦宏说。于路斜眼瞅他：&ldo;你也是新女婿上门?&rdo;说完这话，于路差点想抽自己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嘴贱!钟彦宏嘿嘿笑：&ldo;没准啊。&rdo;于南说：&ldo;没听说浩哥还有妹妹啊，姐姐都嫁人了吧。钟老板你要娶哪个?&rdo;于路为自己提起这个话题相当懊悔，生怕钟彦宏会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这人一向就是个不大靠谱的。但是阿海把话题岔开了：&ldo;昨天提回去的佛跳墙怎么样?&rdo;钟彦宏兴奋起来：&ldo;简直是太好了，我家老爷子喝了两碗。&rdo;其实他昨天提回去，他爸还是没让他进门，不过他提回去的佛跳墙倒是接受了，家里的线报告诉他，老爷子吃了两碗，似乎还意犹未尽，但是没有了，被其他人全都瓜分掉了。钟彦宏心里有了主意，要搞定老爷子，还得从他的胃攻起，以后要多指望阿海了。于路说：&ldo;看来很喜欢吃啊。&rdo;&ldo;那还用说，我估计没人不爱吃吧。&rdo;钟彦宏熟门熟路找到了刘浩洋的家，于路提前给刘浩洋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刘浩洋兴冲冲地跑出来迎接，本来一脸喜气，结果看到了钟彦宏，顿时一张脸垮了下去，皱眉瞪了他好几眼。钟彦宏笑嘻嘻的举着礼物：&ldo;小刘警官，新年好啊，我也来给你爸妈拜年，不会不欢迎吧?&rdo;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当着于路和阿海的面，刘浩洋当然不会驳他面子：&ldo;来的都是客，请进吧。&rdo;于冰扑上来：&ldo;耗子叔叔，给你拜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rdo;刘浩洋哈哈笑着抱起他：&ldo;好，叔叔给你个大红包。&rdo;&ldo;谢谢叔叔!&rdo;刘浩洋家里虽然是县城人，兄弟姐妹也不少，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哥姐都结婚生子了，现在就只剩他一个单身了，难怪家里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他，是以压力山大。这天刘浩洋家里人很多，他哥嫂带孩子拜年去了，两个姐姐都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每家两个孩子，再加上于路家里四个，还有钟彦宏，一共有十六口之多。年纪大的人就喜热闹怕孤独，刘爸刘妈对满屋子的人是欢喜得不得了，一点也不嫌孩子吵闹。人多，吃饭就是大问题，于路主动提出要给大家做饭，不能让刘爸刘妈累着了，刘浩洋的姐姐们都很贤惠，拦着不让于路做：&ldo;你们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我们来，你们出去玩。&rdo;阿海很自觉地说：&ldo;我来吧。&rdo;&ldo;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天天做饭，今天来我家做客，还得帮我们做饭。&rdo;刘浩洋看见阿海大厨主动开口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舍不得拒绝，便看着于路，于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ldo;没关系，我和阿海来做吧，尝尝我们的手艺。我帮阿海打下手，你们都出去吧，厨房窄。&rdo;刘浩洋说：&ldo;那我也来帮忙，很多东西你们不知道在哪里。&rdo;钟彦宏也赶紧闪身进来了：&ldo;我也来帮忙。&rdo;刘浩洋皱眉：&ldo;你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别挡着人不能做事。&rdo;阿海说：&ldo;刘警官也出去吧，我和老板两个人就够了。有什么找不到的，再问你。&rdo;刘浩洋看一眼于路，于路虽然不想刘浩洋走，但是厨房确实不宽，三个人就有点转不开身来，是以也就没拒绝，他深吸了口气，静下心来开始洗菜切菜。一时间屋里子一片静寂，只听见炒菜、切菜和放水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于路终于开口了：&ldo;辛苦你了。&rdo;&ldo;我懂，你想感谢刘警官。&rdo;阿海说。于路说：&ldo;下次请他们上我们店里去吃好了。&rdo;&ldo;随你。&rdo;过了一会儿，于路说：&ldo;明天去医院吧，顺便给你做检查。&rdo;阿海静默了片刻：&ldo;你想让我离开吗?&rdo;于路心里一慌，刀一偏，切到了手指头，他将刀子啪地一扔，捏住了手指头。阿海正在炒菜，看见这一幕，扔下锅铲就冲过来，抓起于路的手仔细端详，松了口气：&ldo;没有切到肉，切掉了一块指甲。你慢一点。&rdo;于路不敢看他，抽回手，放到水龙头下去冲了一下，又仔细地从砧板上将那块指甲拣了出来。阿海回头看锅里的菜，这道菜是炒鸡米，将鸡肉切成小丁，拌以蛋清、绍酒、盐、淀粉等腌制，然后与荸荠丁、冬笋丁、菠菜梗等同炒，最适合给老人和孩子吃的，不过此时已经有点焦糊了，这在他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关了火，将菜倒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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