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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了一声。槿知说：&ldo;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吗？就当是谢礼吧。&rdo;顾霁生安静了一会儿，才放下酒壶，慢悠悠地问：&ldo;想听什么？&rdo;&ldo;就唱那天，你在教室里跟孩子们一起唱的《送别》。&rdo;深蓝色的天空下，空旷的原野中。清亮婉转的嗓音，宛如一弯流水，徐徐响起：&ldo;长亭外、古道边，芳糙碧连天……&rdo;槿知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原来这世上最美的歌声，就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聂初鸿和庄冲刚走到山坡下方，就听到了熟悉悦耳的歌声。抬起头，看到顾霁生和谢槿知，一左一右坐在长满绿糙的山坡上，竟都是十分悠闲的样子。他俩也走上去。聂初鸿在顾霁生身旁坐下，庄冲自然是守在槿知身后。聂初鸿一转头，就看到月光之下，槿知白皙姣好的面容。眼中有浅浅的笑，光泽清透。他的脑海里骤然就闪过今天在洞口时，她跟应寒时牵手走出来的画面。他从顾霁生手里拿过酒壶，径自喝了一大口，才丢还给他。&ldo;槿知。&rdo;他看着她，&ldo;喜欢这里吗？&rdo;槿知答：&ldo;喜欢。&rdo;聂初鸿笑了，伸手将顾霁生的肩膀一勾，说：&ldo;这也是我们热爱的地方。来年，再来看我们吧。&rdo;槿知点头：&ldo;一定来。&rdo;一旁的顾霁生却轻轻笑了，嘴里哼起了诗：&ldo;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rdo;又斜瞥她一眼，忽然就将小酒壶塞到她嘴里：&ldo;既然不见不散，那就赏你一口罢。&rdo;槿知还没反应过来，那酒已灌进了她嘴里，又辣又呛。她咕噜一声喝了下去，立刻咳嗽起来。顾霁生和庄冲难得有默契，居然一起笑了。聂初鸿立刻从顾霁生手里夺过酒壶：&ldo;好了，别灌她。&rdo;庄冲却又从聂初鸿手里抢走了酒壶，仰起脖子，连喝几大口。顾霁生顿时急了：&ldo;宅男，住手！这可是三十年的茅台！你喝就是浪费！&rdo;……过了一会儿，原野上又响起了清澈高远的歌声。刚唱了几句，其他几个人的声音，也合了进来。槿知清脆但是并不动听的歌声，也在其中，聂初鸿和庄冲跟她半斤八两。于是原本那天籁般的嗓音，瞬间被他们带得有点杂乱无章。&ldo;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rdo;大家都用力地、大声地唱着，像是在宣泄什么，又像是怀念什么。与此同时，相距甚远的某处树林中。一辆越野车中。应寒时原本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睡着了，却被遥远的歌声吵醒了，缓缓睁开了眼。萧穹衍的反应更大。他听到动静后，整个人都趴到了车窗上，翻出一台红外高精度超远程望远镜，使劲地看着。可是看清远处的画面后，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丢掉望远镜，说：&ldo;老大，小知居然大半夜跟四个男人在喝酒。我们不用管管她吗？&rdo;应寒时也拿出望远镜看着。他的确有一种遭受侵犯的感觉。以及，随时需要战斗的强烈警惕感。但是静默片刻后，他只是放下了望远镜，缓缓道：&ldo;小john，跟同伴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最美好的。我们不应该打扰她。&rdo;这话却让萧穹衍愣住了。他低下头，嘴忽然扁了。&ldo;如果林婕、苏、巴鲁、尤维塔……&rdo;他小声说了一大串名字，&ldo;如果大家都还在，我们也可以一起喝酒。&rdo;应寒时沉默不语。萧穹衍难过了一会儿，又抬头望着星空，咧嘴露出了笑容：&ldo;大人，你还记得击溃反叛军的那场战役以前，我们在凤凰号的甲板上喝酒吗？谁猜拳输了，谁就要跟小john跳贴面舞。噢，那感觉实在是太棒了。&rdo;应寒时单手搭在车窗上，抬头也望着星空，笑了：&ldo;记得。&rdo;他当然记得。少年从军，戎马半生。他记得凤凰号太空堡垒翱翔于太空时，发出的银色光芒；记得第一次带领他们跳跃虫洞时，大家兴奋又害怕的喊叫声。记得经过宇宙年华柱时，它黯淡而辉煌的光彩；也记得眺望超新星爆发时，宇宙中最圣洁宁静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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