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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3页）

&esp;&esp;村里的年长，经验多的老人们私下里都是背人叹息着“唉，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照这闹法，真就成了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喽。”

&esp;&esp;于是村里的大食堂也就在今年天灾后，存粮不多的时侯解散了，仅剩的一点粮食，也按人头分到了各个人手里。

&esp;&esp;就这紧省慢省，村里好多人家都快断顿了，粗粮干菜子稀粥都喝不上了，一个个饿的都开始浮肿，有的严重的，那脚甚至都肿的裂开婴儿嘴大小的口子，往外直冒黄水。

&esp;&esp;每个村里都空出了一个院子，让这些饿的严重的人住了进去，上面给批了一些黄豆，营养饼之类的带点营养的东西，集体分配，只希望能多救一些人。

&esp;&esp;看着住进去的人居然还能吃上黄豆和那不知道啥东西做的，看上去挺高级，据说还甜甜的营养饼，可把村里人羡慕坏了，大家伙给那个院子起了个名子，叫《幸福院》。

&esp;&esp;要说这每个生产队的粮仓原都是有一些存粮的，不至于连野菜粗粮稀粥都喝不上，只是各生产队随这刮来的这股风，在报队里粮食产量时，不结合实际情况，都是争着报产量，你敢报亩产二千斤，我就敢报亩产三千斤，你报亩产三千斤，我就亩产四千斤，有的甚至报五千斤，六千斤，上万斤，还是真是符合了那句“人有多大胆，那地就有多大产”，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只要够胆，那亩产个几千斤，万来斤，那都不是事。

&esp;&esp;这些报产量的各生产队的队长和公社干部，可真是一个个都屈材了，一个个比俺们老袁同志可牛的了。

&esp;&esp;上面也都是实在人，你报多少千斤，俺们便按多少千斤来收税，等交完公粮，税一收完，大家都傻眼了，再一赶上年景不好，天灾人祸各种原因凑在一起，于是乎，就成了现如今这个样子。

&esp;&esp;一个悲伤的故事。（咳，扯远了。）

&esp;&esp;许老大拿着铁锨找着坐在竹筐上休息，等他搭伴往筐里铲土的许老四，火大的踹了这个小王八蛋一脚，骂道：“好你个许老四，小王八蛋，眼瞅着有人要打老子，你他娘的跑的比兔子还快，想找死呢，是不是？”

&esp;&esp;许老四舔着一张脸，讨好的笑着说：“大哥，大哥，我的亲哥喂，你弟可要冤死了，我这不是去帮你找向国哥和大队长去了嘛，要不他们咋能那么及时的赶到！”

&esp;&esp;许老四看见许向国和大队长过去时，心里便想好了应对许老大的说词，一副他最赤胆忠心的样子忽悠着许老大。

&esp;&esp;许老大原本就是个小心眼，多疑的人，看他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嘴上还是禀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说道：“你小子以为老子会信的鬼话！今天上响午你铲土，我挑担送土。下响我铲，你挑担！”

&esp;&esp;这北方寒冬十一月的天气，地冻的是邦邦硬，铲土可真不是好活，尤其是上响，这太阳还没升高，天寒地冻要铲开冻的结实的土层，可想而知，那滋味是多么酸爽，一铁锹下去，铲不了多少土，手却被震的又酸又麻，就这还是，刚刚把这些土层上的枯草败枝点燃，烧过后的地方。

&esp;&esp;许老四这会真是想回家对着他娘哭一鼻子，让他娘好好收拾一通许老二这头抽疯的蛮牛。平时这活可都是许向华的，他和老大都是上响运土，下响顺--gtgt

&esp;&esp;着这挖开的土层挖土，老二运土，三个人的活，老二一人都能干一大半了。

&esp;&esp;许老四看着队长和领队划好的他和老大负责的地方，这多会才能干完啊，心里忍不住把许向华骂成个臭头，这傻蛮牛居然也学会偷奸耍滑了！

&esp;&esp;“老四，你倒是快着点，这别人一担可都装满了，指望你，咱兄弟俩还不知道要干到多会，你这身板比起老二来，可真是差的远了。早知道俺就去找秋收搭伴，不和你搭伴了……”许老大抽着烟，站在一边笑不悠悠的说着风凉话，丝毫没有帮上自家兄弟一把的打算。

&esp;&esp;许老四握紧铁锨，真想把旁边这个嘚吧嘚，嘚吧嘚的货挖个坑，埋了去球，去他娘的“兄友弟恭。”

&esp;&esp;心中暗骂老大就是个混蛋，脸上却笑嘻嘻说道：“大哥别急，别急，就好，就好。”

&esp;&esp;许老四边说着边给两边筐里的土装了个尖冒尖，用铁锨拍拍，嗯，再添上两锨：“大哥，好了。”

&esp;&esp;许老大一弯腰把挂着两筐土的扁担，担到了肩膀上，一用力担了起来，还没走，就被超重的俩筐土坠的打了个趔趄。扭头狠狠的瞪了眼许老四，这活都干了十来天，该是个什么章程那能不知道，老四这兔崽子在给他使坏呢。

&esp;&esp;许老四一脸关心的说道：“大哥，你没事吧，你这身体也是不成，要不还是换俺来担吧，俺好歹比你年轻七八岁，身子骨壮一些。”

&esp;&esp;旁边不明其中原因的人，听见许老四的话，笑着大声说道：“许老大，你兄弟对你可真不赖，你可对你兄弟好些吧，这连踢带骂的，要换俺家的那几个兄弟，早顶起牛来啦。”

&esp;&esp;许老大气的肝疼，低声骂许老四：“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当他也像这帮长着两黑珠子出气一样的，也眼瞎啊，没有看见许老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esp;&esp;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不知道谁？这小兔崽子就是在报复他刚才说他身子不如老二强壮，还有就是不想挖土，使坏想让他主动去挖土，换这小王八蛋来担土。

&esp;&esp;小王八蛋当他是老二那蛮牛，傻的不成。臭小子等着，等他下半响担土的时侯，老子非得给这混帐点好看，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sp;&esp;周围人看着被骂的灰头土脸的许老四，都是一脸同情，有好事的搭话说道：“老四，你大哥这人咋这样，哈好不识呢，你关心他，他还骂你，平时对你和你二哥也是呼来喝去，骂骂咧咧的，这要是换了俺家那几个兄弟，估计早顶起牛来了啦。”

&esp;&esp;“就是，换别人，早掀翻他，让他去一边凉快着去了。”

&esp;&esp;许老四一脸无奈的强扯嘴角笑了下，替许老大解释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大哥那人心不孬，就是那脾气，俺和二哥，三姐，小妹早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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