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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笑起来，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ldo;好一张乖嘴，怎么先前听人都说你脾气刁蛮呢？我却是越看越喜。你既不去，我只好自己去了，不过王爷今日恐怕也没时间陪你骑马打猎呢！&rdo;王妃向伊稚斜微欠了下身子，掀帘而去。我这才举起衣袖用力擦王妃刚才亲过的地方，伊稚斜看着我，用手遥遥地点点我，摇头而笑。我轻叹口气，转身要走，伊稚斜起身道：&ldo;等等我。&rdo;我扭头看向他，他快走了几步，牵起我的手：&ldo;出去走走的时间还有。&rdo;他拖着我沿着山坡，直向高处行去：&ldo;好长一段日子没见你，去见你阿爹时也不见你的踪影，你和於单和好了？&rdo;我刚点了下头，又立即摇摇头。&ldo;你们又吵架了？你要肯把刚才那假模假式的工夫花上一点儿对於单，肯定能把於单哄得开开心心。&rdo;伊稚斜打趣地说。自从大婚后，你对王妃的宠爱整个糙原都知道，我因为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刻意讨好王妃，可你又是为何？难道真如於单所说，你对王妃百般疼爱只因为王妃的阿爹重兵在握？或因为你只想让她高兴，所以是否是你喜欢的发髻根本不重要？我郁郁地看着前方，没什么精神地说：&ldo;你也假模假式，明明不喜欢王妃梳汉人发髻，却说喜欢。&rdo;伊稚斜一掀袍子坐在了地上，拖我坐在他身边。他瞅了我一会儿，轻叹口气：&ldo;玉谨，你开始长大了。&rdo;我抱着膝盖，也叹了口气：&ldo;那天晚上你心里难受吗？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听阿爹的话仔细反省了。&rdo;伊稚斜望着远处浅浅而笑，没说难受，也没说不难受。我定定地盯着他的侧脸，想看出他现在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ldo;这次又是为什么和於单吵？&rdo;他随口问。我嘟着嘴，皱着眉头，半晌都没有说话。他惊疑地回头，笑问道：&ldo;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rdo;我咬了咬嘴唇：&ldo;於单说，你是因为阿爹才肯带我出去玩，你接近我是有所图谋，是真的吗？&rdo;伊稚斜低头笑起来，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焦急地等着答案，他却只是笑了又笑。我怒瞪着他，他轻声咳嗽一下，敛了笑意，凝视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突然俯在我耳边低声道：&ldo;因为你的眼睛。&rdo;他凝视着我时，极其专注，仿佛一些被他藏在心里的东西慢慢渗出，会聚到眼中，浓得化不开，我却看不懂。我的眼睛？我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凝神想了会儿，还是一点儿都不明白，不过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却已落下，咧着嘴呵呵笑起来。只要不是因为阿爹就好，我只想别人因为我而对我好。我心中一酸，脸俯在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傻玉谨，为什么要到事后才明白，伊稚斜既然当日能哄着王妃开心，怎么就不可以哄你这个小姑娘呢？於单的话也许全部都对，只是我没有听进去，而阿爹也误信了伊稚斜。原来，看着冲动的於单才是我们中间最清醒的人。於单，於单……月儿即将坠落，篝火渐弱，发着耀眼的红光，却没什么热度，像於单带我去掏鸟窝那天的夕阳。《尚书》、《春秋》、《国策》、《孙子兵法》……我惊恐地想，难道我要一辈子背下去？阿爹究竟有多少册书要我背？我干吗要整天背这些国家怎么争斗、臣子怎么玩弄权谋？&ldo;玉谨。&rdo;於单在帐篷外向我招手。我把竹册往地上一砸，蹿出了帐篷：&ldo;我们去哪里玩？&rdo;问完后，才想起我又忘了向他行礼，匆匆敷衍着补了个礼。於单敲了我脑袋一下：&ldo;我们没有汉人那么多礼节，别跟着先生学成个傻女人。&rdo;我回打了他一拳：&ldo;你的娘亲可是汉人，她也是傻女人吗？&rdo;於单牵着我手，边跑边道：&ldo;她既然嫁给了父王，早就是匈奴人了。&rdo;於单拉我上了马，两人共用一骥：&ldo;先生怎么还不肯让你学骑马？&rdo;&ldo;头两年我老是逃跑，怎么可能让我学骑马？你还帮阿爹追过我呢！现在大概觉得我不会也无所谓，有那时间不如多看看书。&rdo;於单笑说：&ldo;父王说明年我可以娶妻，问我右贤王的女儿可好。我想和父王说，让你做我的王妃。&rdo;我摇头道：&ldo;不做，等我再长高点儿，功夫再好一些时，我要去游览天下，到各处玩。况且单于和我阿爹都肯定不会答应你娶我，你是太子，将来要做单于，右贤王的女儿才和你般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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