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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1对答如流（第1页）

&esp;&esp;交卷太早，有利有弊。

&esp;&esp;一般而言，前几个交卷的，都会引起主考官注意，甚至叫过去当场考教学问。

&esp;&esp;答得好，恭喜你，考官记住你了。

&esp;&esp;答得不好，也恭喜你，考官记住你了。

&esp;&esp;而在富庶州县，前几个交卷的，还会被考场吏员给记住。放牌走出考场，屁股后面跟着一帮胥吏，回家的跟着你回家，回客栈的跟着你回客栈。他们一路上吹唢呐敲铜锣，还预祝你考中案首，得给足了钱才能打发掉。

&esp;&esp;席书吩咐吏员，把王渊和答卷一起带过去。他扫了一眼答卷，便放下说：“你为何一刻钟不到就交卷？”

&esp;&esp;王渊恭恭敬敬作揖，回答说：“禀大宗师，因为我做完题目了。”

&esp;&esp;席书笑问：“你觉得太简单？”

&esp;&esp;“不难。”王渊说。

&esp;&esp;“那就考你这道四书题，”席书手指敲打着王渊的答卷，问道，“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何解？”

&esp;&esp;这段话出自《大学》。

&esp;&esp;事实上，席书害怕自己出题太难，会打击贵州学童的积极性，因此三道题当中，有两道题都是《大学》内容——如果这都答不出来，那趁早滚蛋吧，席提学不要这样的童生！

&esp;&esp;“生财有大道”，属于小题，基础难度。

&esp;&esp;“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属于普通题，中等难度。

&esp;&esp;历史上，张居正写过一篇类似八股文，但那不是张居正的应试作文。而是隆庆五年，张居正担任主考官时的题目，监考完毕之后，他自己回家写了一篇范文。

&esp;&esp;而且，当时的题目有三段，这仅是其中一段。另外两段，一段出自《论语》，一段出自《孟子》——这种出题法属于最高难度，比截搭题高得多，相当于综合论述题，考生需要将出自《大学》、《论语》、《孟子》的三段话，归纳总结中心思想，糅合起来互相论证。

&esp;&esp;反正也不是正经考试，王渊直接引用朱熹批注，答道：“国家没有无业游民，则生财者众；朝堂没有尸位之辈，则靡财者少。不夺农时、不耗民力，则国家累财迅速；量入为出、厉行节俭，则国家用度宽裕。则国家财政充足持久也，此为生财足国之大道。”

&esp;&esp;席书微笑颔首：“这是朱子批注，你有自己的想法吗？”

&esp;&esp;“大宗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王渊反问。

&esp;&esp;沈复璁已经给席书做了将近两年幕僚，王渊虽然是背诵。背完后面的，早把前面的搞忘了。事实上，学生能够默诵《四书》，花费了一年零两个月时间。”

&esp;&esp;席书二十七岁中举人，二十九岁中进士，他在当秀才之前就把《四书》背完，但整整耗费了三年时间。

&esp;&esp;这已经非常厉害，没想到王渊更厉害。他当即考教道：“万章问曰：‘舜往于田，号泣于旻天，何为其号泣也？’你背这一章。”

&esp;&esp;“孟子曰：‘怨慕也。’万章曰：‘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劳而不怨……’”王渊的语速并不快，似乎在思索回忆，但还是把整个万章篇都背完。

&esp;&esp;“惟顺于父母，可以解忧，”席书又问，“你对这句话怎么理解？说真话，不要说假话。”

&esp;&esp;王渊答道：“愚孝也。”

&esp;&esp;席书再问：“何以事君？”

&esp;&esp;王渊答道：“舜不告而娶。”

&esp;&esp;“哈哈哈哈！”

&esp;&esp;席书猛然大笑，把考生们惊得抬头望去。

&esp;&esp;两人这一问一答，讲的是忠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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