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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2页）

&esp;&esp;过了半分钟，微信有提醒。

&esp;&esp;程白以为是人事那边回消息了，都没在意，随手就点开了。

&esp;&esp;可才抬眼一看，忽然就愣住了。

&esp;&esp;不是hr那边的消息。

&esp;&esp;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的微信头像了，是一只正在看书的猫头鹰，猫头鹰戴着眼镜，厚厚的一本书则摊开平放。

&esp;&esp;顶头那个id赫然是——

&esp;&esp;赵平章。

&esp;&esp;赵平章：[“食人案”自述pdf]

&esp;&esp;除了这份文件外，再无多言。

&esp;&esp;程白实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esp;&esp;竟有一种难言的心酸涌上来，让她想起最近几天“食人案”发回重审后法学界的种种流言蜚语，来自公众和舆论地种种声讨质疑。

&esp;&esp;而这位老教授，一句辩解没有。

&esp;&esp;他只是沉默着给自己发来了这份自述。

&esp;&esp;课堂上的赵平章是个平静而严肃的人，生活里的赵平章则显得寡言少语，一个并不是特别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esp;&esp;法律这块钻研得深的好像都这样。

&esp;&esp;某一部分的思维被理性的逻辑同化，很难放开。

&esp;&esp;程白很清楚，赵平章给她发这一份东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遇到了麻烦，接下来可能要打官司了。

&esp;&esp;程白点了下载文件。

&esp;&esp;然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esp;&esp;明天就是校庆日，很多话不用在微信上面讲，见到再聊就行了。就像是律师很不喜欢在聊天工具上跟人聊八卦一样，他们也同样不喜欢在聊天工具上谈案子。

&esp;&esp;她仔细地打开了这份文件看起来。

&esp;&esp;这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esp;&esp;边斜和姜明怀也算是聊熟了很多。

&esp;&esp;程白看完那份自述，收拾好东西，整理好心情，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这两位搞创作的正在聊金庸。

&esp;&esp;《神雕侠侣》里的一段剧情。

&esp;&esp;误会了杨过的郭芙，又不知道杨过重伤，在盛怒之下拔剑斩断了杨过的手臂。出事之后，郭靖气得要斩下郭芙一条手臂作为偿还，黄蓉却护女心切，阻拦了郭靖，甚至叫郭芙先去找黄药师，避上一避。

&esp;&esp;这段在这本书里很出名了。

&esp;&esp;边斜道：“《神雕》这一部换了主角，就换了代入视角，前一部的郭靖、黄蓉也就褪去了主角光环，在这个剧情里更是槽点满满。我这人挺长情的，看着《射雕》的主角走下神坛，是真难受。”

&esp;&esp;这一点姜明怀也很认同。

&esp;&esp;不过他又有另一种看法：“也是因为这段剧情是情与理的两难吧，所以争议很大。郭芙毕竟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但她又斩断了杨过的手臂，就让人很难选择。我看设身处地，只怕金老的读者也未必能选个明白。”

&esp;&esp;边斜摇头：“看怎么想吧。反正我觉得郭靖没错，他女儿毕竟砍了人一条手臂，这都构成犯罪了吧？法律上叫什么来着？故意伤害？”

&esp;&esp;姜明怀听着，手指上的笔轻轻转了一圈。

&esp;&esp;他想了想，才道：“但我觉得黄蓉也能理解。那毕竟是她女儿啊，虽然严格算起来她不仅护着郭芙，还让她逃，多少有点包庇罪的嫌疑……”

&esp;&esp;这两位都在瞎聊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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