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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3页）

&esp;&esp;尚父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劝劝她不担心了，菲菲这孩子打小没什么正形，也就法官这事儿干得是像模像样。当父母的就算觉得不好，她主意已定，也没办法干涉。倒是程白你啊，最近才知道你回了上海，这一次是真不赶巧，回头可记得来咱家吃饭，你阿姨最近学了几道新菜呢！”

&esp;&esp;“好，一定来。”

&esp;&esp;程白笑起来，眉眼弯弯，点头答应。

&esp;&esp;接下来又跟尚父叙话几句，才告了辞。

&esp;&esp;那个持刀伤人的郑兴义也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esp;&esp;一名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往另一头走。

&esp;&esp;医生戴了副斯文的金丝眼镜，眉头却皱得死紧：“持刀行凶还差点被人一脚踹废，这届歹徒不大行啊。这种人还送来医院干什么，真是……”

&esp;&esp;人匆匆从程白身边走过。

&esp;&esp;她看了一眼，白大褂上挂了块牌，褚贤文。

&esp;&esp;说的应该是郑兴义吧？

&esp;&esp;她想了想，从医院里走出去，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刚才在病房里看到的一幕幕。

&esp;&esp;一时多了几分恍惚。

&esp;&esp;开门。

&esp;&esp;上车。

&esp;&esp;关门。

&esp;&esp;打火。

&esp;&esp;开车。

&esp;&esp;生活总是很多不同机械动作组成的重复。

&esp;&esp;从医院离开，一路行车速度都不快，车窗外飞逝的景物逐渐变得熟悉起来。但在进了那条法国梧桐树叶落完的老街后，程白停下车，却在车里坐了很久。

&esp;&esp;直到前方有车经过，车灯晃了眼，她才回神。

&esp;&esp;看一眼车上的时间，深夜11点半。

&esp;&esp;熄了火，下了车，外头寒风呼啦一下就扑了过来，仿佛能透进人骨头缝子里去。

&esp;&esp;程白面无表情锁了车门往弄堂里走。

&esp;&esp;一条条道都黑漆漆地。

&esp;&esp;高跟鞋踩在陈旧的路面上，有清晰的声音，像弹珠一样填进黑暗里，会发出点空洞洞的回响。

&esp;&esp;除此之外，只有呼吸声。

&esp;&esp;连近处人家里偶尔传来的吵闹都变得遥远。

&esp;&esp;就好像行走在深深的洞窟中，不大能分辨行走的方向和前路，也很难分清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甚至无法判断脚步的回响是否惊动了暗中可能存在的野兽。

&esp;&esp;但程白想，无论这黑暗中窜出什么人，跳出什么猛兽，她都会狠狠地扼住它们的喉咙，死死把他们按在地上……

&esp;&esp;因为她只有自己。

&esp;&esp;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强大的时候。

&esp;&esp;有的人恐惧黑暗，有的人却觉得黑暗给人安全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谁也看不到的时候，人才能释放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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