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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第2页）

&esp;&esp;殿上有些轻微的响动传来，似是子烨正在磨墨，打算批折子。

&esp;&esp;这寝殿，没有子烨的允许，宫人内侍皆不可踏足。于是连磨墨这等小事，也是我们这帝后亲自动手。

&esp;&esp;“你可还记得那北戎使者乞力咄？”忽然，我听到子烨的声音传来。

&esp;&esp;“记得。”我说。

&esp;&esp;“这老狐狸，许是得了北戎王授意，将和谈的日子一拖再拖。”他淡淡道，“再往后，便是开春了。”

&esp;&esp;“哦？”我一边回答着，一边看向床褥，“你如何答复？”

&esp;&esp;“不答复，这是鸿胪寺的事，”子烨道，“他们自会去找乞力咄的麻烦。”

&esp;&esp;我答应着，悄无声息地，从内侧床褥的底下摸出一直小药瓶来。

&esp;&esp;“若乞力咄一直拖着，当如何？”我问，“圣上可是一直想亲自去和谈的。”

&esp;&esp;“若北戎果然没有诚意，那么他去了也无用。”子烨道，“我已令平朔城备好冬日粮草。”

&esp;&esp;我盯着那药，少顷，取下瓶口的塞子，倒出三丸，放入口中。

&esp;&esp;然后，我拿起边上的水杯，把药送了下去。

&esp;&esp;那药丸的气味很是浓郁，我接连喝了两杯，口中的味道才淡了些。

&esp;&esp;“那么圣上定然会很失望。”我说，“他赦免杜先生了，就是为了这个。”

&esp;&esp;“失望总好过无功而返。”子烨道，“他想挣天子的面子，还有许多机会可挣，不差这一次。”

&esp;&esp;“也是。”我淡淡道，而后，将药瓶塞到里侧的床褥底下，盖好褥子。

&esp;&esp;仿佛无事发生。

&esp;&esp;——

&esp;&esp;那猎场，其实就是一片荒野。此间依着山，土地贫瘠，耕种不便。但林草密布，水泽相间，颇是适合野兽生长。

&esp;&esp;我们出发得迟，来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边上。

&esp;&esp;子烨让吕均护送批好的折子回洛阳去了，自己带着七八个侍卫，用马车拉了野外宿营的各色辎重，颇有专程出来品味野趣的模样。那些辎重之中，有吃的有喝的，连烧火用的木炭还柴草都准备好了。

&esp;&esp;对于子烨身边的人而言，跟着他露宿是家常便饭，一个个全是长于此道的行家里手。才选好了地方，侍卫们就就麻利地卸了货，兵分三路。

&esp;&esp;一路专程架灶台弄吃的；一路专做那架帐篷之类咋杂活；一路则专司警戒。

&esp;&esp;这里虽是荒野，但也属于京畿重地，自是别处不可比。纵然我和子烨上次遇袭，此时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心中也颇感踏实。

&esp;&esp;子烨带着我到处走，跟我说这个该如何做，那个是什么道理，颇为详尽。

&esp;&esp;野外的黑夜降临得很快，没多久，伸手不见五指。

&esp;&esp;忽然，我听到山林那边，有隐隐的声音传来。

&esp;&esp;是狼嚎。

&esp;&esp;猎场（下）

&esp;&esp;我当年在终南山里避祸的时候，也时常听到狼嚎或者别的野兽叫唤。只是那时，我父亲的别墅有高高的围墙，不但能挡住狼，还能挡住人，我并不十分害怕。

&esp;&esp;现在则不一样。我们连矮墙也没有，只有帐篷。

&esp;&esp;子烨却是镇定。

&esp;&esp;“那不过是狼群里出来试探的斥候，”他说，“若是那只身在外的旅人，它们会呼朋引伴来猎食；可若见到这里有篝火，人又多，就会退回去。”

&esp;&esp;我来了兴趣，朝山林里望了望，道：“那我等若真是只身在外，遇得这般情形，当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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