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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果然金旭接着便有点懊恼，说：“不跟你说这个了，你也不懂，真驴你都未必见过。”

&esp;&esp;尚扬想反驳，仔细一想，还真没见过。

&esp;&esp;金旭道：“我老家那村子现在都没了人，都搬了下来，不然就带你去看看，把你吓得当场跑路，找了个什么凤凰男当对象。”

&esp;&esp;“凤凰男这词，”尚扬心里五味杂陈，说，“也不是这么用的。”

&esp;&esp;他想象一个小胳膊小腿的小金旭，六七岁，放了学跑山路回家，去放一头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牲口，回到家还要做饭，长得都还没有灶台高。

&esp;&esp;不但穷，还有因为穷而产生的其他困难。父母得的不是现代医学还治不了的病，生生病死了。

&esp;&esp;留他一个寄人篱下，总算幸运有学可上，还要遇上一些欺负人的小混蛋。

&esp;&esp;他与金旭已经有了不必言明的共识，金旭知道他对鹿鸣镇中学的事有所了解，只是两人都默契地不提起它。

&esp;&esp;他又转回身去，靠在金旭肩上，说：“别说了，我有点心疼你。”

&esp;&esp;金旭道：“还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只想当警察。”

&esp;&esp;“为什么？”尚扬道。

&esp;&esp;“因为我爸。”金旭道，“他生病以前，是村里的治安员，他是我们那只有四十多户的小村子的‘警察’。”

&esp;&esp;那时期的治安员，等同于后来的协警。

&esp;&esp;金旭道：“他有一身别人淘汰下来的旧警服，也舍不得穿，我都没见他穿过，我妈说他穿起来很威武。他和我约定过，只要我考

&esp;&esp;一回到北京家里，尚扬鞋都还没换，就迎面接受等在他住处的自家妈妈的审讯——

&esp;&esp;盼着你谈女朋友，你能得很啊，给我找了个男朋友？

&esp;&esp;什么？上次说的本来就不是女字旁的她？早盘算好了，给我挖坑呢你？

&esp;&esp;这人哪个单位的？什么职务？什么警衔？

&esp;&esp;他父母干什么的？啊都没了？这还怪可怜的……不对别打岔！

&esp;&esp;重点是你们俩男的，谁来当女的啊？

&esp;&esp;尚扬向妈妈解释了一下男同情侣的攻受分配，没有人当女的，只是上下体位的问题。

&esp;&esp;妈妈：“还是啊，受不约等于是女的？”

&esp;&esp;尚扬：“……”

&esp;&esp;“看这样儿，”妈妈绝望道，“你是受了。”

&esp;&esp;尚扬也很绝望，只得说：“对，我是。杨警监，您看我像变性了吗？”

&esp;&esp;妈妈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明白，只是难以很快接受现实，说：“他长什么样，给我看看。”

&esp;&esp;在看了金旭的照片后，退休闲人杨警监懂了：“我就说必定不是一般人，起码得这么帅，才有可能追到我儿子。”

&esp;&esp;尚扬心说，我说我怎么这么颜狗？破案了，遗传的。

&esp;&esp;“你当初说要等感情稳定了才跟我说，现在是已经处得差不多了？”妈妈问。

&esp;&esp;“就……就是很好。”尚扬难免有点害羞，不好意思把恋爱说得过于详细，只道，“我们俩是公大同学，那时候一个寝室的，知根知底，他人很好，也很上进，不像我是条咸鱼。”

&esp;&esp;他把金旭短短八年多就从基层一路拼到省厅里去的事迹简略一讲，立过什么功，受过什么奖，都对妈妈列了一列，话里不无骄傲之意，又描述金旭过往吃过的哭，解决过的难，靠自己拼搏出来的今天。

&esp;&esp;妈妈一面听着，一面又端详金旭的照片，显然对金旭的长相很满意，上进心当然是加分项，前途也还不错。

&esp;&esp;最重要的一点，儿子这被爱迷了眼的模样，做妈妈的又怎么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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