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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于豆豆帮着秦海鸥收拾他的登山包,又陪他到城里买了些必备的用品。在此过程中她惊讶地发现秦海鸥的跑鞋不见了,这种丢三落四的情况在秦海鸥的生活中极为罕见,何况还是丢了双鞋子。她去问秦海鸥,可秦海鸥只是挠了挠头,嘿嘿笑着不肯回答。
&esp;&esp;好不容易捱到出发这天,秦海鸥早早来到客栈院里准备集合,却发现赵非已经背着登山包站在那里,胸前挂着一台相机,正和珠珠聊天。
&esp;&esp;“你也去?”秦海鸥对此很是惊喜,他先前还担心自己对新相机不熟悉,拍不好照片,现在见有赵非同行,顿时放下心来。
&esp;&esp;“我听小黑说你们要去,就赶紧报了个名,”赵非乐呵呵地说道,“机会难得,我想去拍点照片。”
&esp;&esp;“太好了!”秦海鸥拍拍自己的摄影包,“这个相机我还是用得不好,有你在,我就不用愁了!”
&esp;&esp;赵非当然也惦记着秦海鸥的相机,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esp;&esp;于豆豆让他们聊了几句,然后就把秦海鸥拉到一边,再次叮嘱他各种安全事宜。
&esp;&esp;尽管她已经向秦海崖说明了这边的情况,秦海崖也认为应该让秦海鸥怎么高兴怎么来,但于豆豆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临出发前仍然一万个不放心,忍不住又把先前已经叮嘱过的话全部重新叮嘱了一遍。
&esp;&esp;赵非在一旁默默听了半天,转身悄悄问珠珠:“那女的是谁呀?”
&esp;&esp;珠珠悄声道:“小秦的表姐。”
&esp;&esp;“哦!”赵非点了点头。
&esp;&esp;不一会儿小黑和谭硕也都来了。小黑一身轻装,谭硕背着一个包,挎着一个包,包上挂的水壶随他的步子在身边荡来荡去。
&esp;&esp;这时天刚蒙蒙亮,四人最后一次清点了各自的行李,一同上了路。他们先搭汽车到离寨子最近的小县城,在县城吃过午饭后,又换乘双轮摩托继续往前。道路出了县城便开始变得狭窄,不到一个钟头就窄得只容一辆摩托通过。路面全是裸露的泥土,上面布满了脚印、蹄印、牲畜的粪便和被摩托车反复碾压的车轮痕迹。这里的山水与古镇周围的一脉相承,但由于远离了现代社会的气息,原始的野性蓬勃生长,侵占了所有的角落。越往里走,眼耳口鼻和皮肤的感受都开始传递同样的信号——他们正渐渐进入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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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傍晚时,摩托车将他们送到了大山脚下一个小村的村口。这里已经是山区腹地,人类的村落规模很小,彼此相隔遥远,依山而建的村庄犹如依附在礁石上的一粒渺小的贝壳,浸泡在深广无垠的绿色汪洋里。四人和摩托车司机们结了钱,摩托车队便在暮色中掉头沿来路返回。马达的轰鸣渐渐远去,不久就彻底消失,在这大山之中,他们彻底与机械的声音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宁静。
&esp;&esp;小黑说,他们需要在小村中住一晚,明早再接着赶路,而且从这个地方再往里走就要上山,他们只能骑马或骡子,手机也接收不到信号了。
&esp;&esp;谭硕和赵非对这种偏远地区的通讯是很有经验的,听了这话一点也不惊讶,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秦海鸥就有些犯愁。他这几天光顾着兴奋,哪有心思考虑这些细节,于豆豆对这片地区也不熟悉,出发前频频叮嘱他保持联络,却压根没想到他会走到一个她联络不到的地方去。在这方面秦海鸥与谭硕赵非不同,他的动向和安全时时刻刻有人关注,如果他就这么随便扎入一个现代通讯够不着的地方,不出两天,外面就有人会急死。
&esp;&esp;想到这个他忙问:“寨子里面有电话吗?”
&esp;&esp;小黑笑道:“有!但是全寨只有一部电话,收费的,去年才装上,要是早两年去可就什么都没有哩!”
&esp;&esp;秦海鸥松了口气,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只剩下一格信号,想了想,还是给于豆豆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esp;&esp;由于信号非常不好,这个电话打得很艰难。于豆豆千叮万嘱,让秦海鸥到了寨子以后务必给她去个电话报平安。
&esp;&esp;秦海鸥打完电话,三人便跟着小黑往村里走。这个小村沿山势往上建,站在村头就能望见村尾。村民都是少数民族居民,绝大部分不懂汉语。这地区远离城镇,也没有被纳入旅游开发的规划,村里连个小饭馆都没有,更别提可供外人住宿的旅馆。好在小黑是当地人,轻车熟路地带他们找到一户人家,四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在一个条件十分简陋的房间里凑合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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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黑家的吊楼建在寨子深处的一片斜坡上,里面住着他的奶奶、父母、叔婶、大哥大嫂和弟弟妹妹。吊楼的底层堆放着成捆的柴火,屋后不远处有一条山溪流过。
&esp;&esp;由于通讯不便,小黑事先并未通知家人今天有客要来。弟弟妹妹在外读书,家里的成年劳力要下地干活,因此四人到家时,只有他的奶奶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慢悠悠地抽着一杆旱烟。
&esp;&esp;小黑的奶奶与寨里的其他人不同,这位阿婆似乎见过一些世面,看到秦海鸥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只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和小黑说了几句话便到屋后去了。小黑将三人领进堂屋倒上茶,让他们在这里休息,自己则忙着去给他们收拾住宿的房间。赵非灌下一杯茶,望着窗外的景色心痒难耐,说了句“我去外面拍两张”便抱着相机出了门。谭硕在屋里转了一圈,摸摸墙上挂着的□□,不一会儿也呆不住了,就出门去找赵非。秦海鸥很想跟着去,但屋里只剩他一个,只好规规矩矩地坐着,等主人家回来。
&esp;&esp;小黑为三人腾出了一间卧室,然后回到堂屋和秦海鸥一起把几包行李搬过去。这间卧室及其相邻的两个房间似乎是后来新建的,与堂屋并不相通,从堂屋到卧室需要先从堂屋的大门下楼,绕楼小半圈后从另一侧的楼梯上去。秦海鸥背着自己的登山包,一手提着谭硕的背包,一手提着赵非的一个摄影包,跟着小黑下了楼。两人刚走过拐角,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犬吠。
&esp;&esp;犬吠声迅速由远及近,其间还夹杂着人的喊声和脚步声。秦海鸥站住脚循声望去,只见谭硕和赵非正从门前小路的尽头向这里狂奔而来,一群大大小小的土狗紧追在他们身后,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来条。
&esp;&esp;秦海鸥被这壮观的场面惊得呆了一呆,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帮着赶走那些狗,还是掉头和两人一起逃跑。他的手里拎着东西,无论选哪个都很有难度,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人和狗已快奔至眼前。谭硕见他站着不动,急得大喊“快跑快跑”,秦海鸥这才知道害怕,慌忙退了两步,一扭头瞥见吊楼底层的柴堆,便抱起行李往柴堆间的空隙里钻。
&esp;&esp;这时小黑也看见了路上的情景,扔下手中的行李从柴堆旁抄起一根木棍迎了上去。谭硕和赵非见秦海鸥躲到了柴堆后面,不假思索也跟着往吊楼下面冲。小黑大喝一声,将木棍扫向狗群,又用本地话不住地呼喝,抡起棍子打在地上。这些狗本来就认得他,加上领头的几只被他吓住,余下的顿时减缓了冲势,只停在外围狂吠,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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