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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的思想渐渐变得清醒下来,狠狠地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懊悔不迭地从塔里跳出来。从幽篁水郡离开到现在,中间过程在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梦游一样。
&esp;&esp;“张大师说,有高手在冥想堂里施展类似于‘迷魂大法’一样的邪派武功,他感觉不妙,便带我们赶过来。您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她急促地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江湖上高手辈出,在张百森和邵家兄弟面前,她的轻功不值一提。
&esp;&esp;我知道自己是被别人催眠了,并且有可能是躲在冥想堂里的某个人甚至就是谷野神秀本人。刚刚自己是站在“一箭穿心局”的目标线上,如果布局的人下毒手发难,谁都救不了我。
&esp;&esp;“呜——噢——”邵黑突然打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邵白在三十步外同声相应。
&esp;&esp;奔在最前面的张百森猛然收脚急停,脚下带起的积雪飞腾起来,卷向前面十步外的灌木丛。积雪覆盖下,一切都被抚平,冥想堂外一片宁静,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esp;&esp;我跟萧可冷匆匆赶过来,邵黑眯起眼睛,凝视着石灰窑一样的冥想堂,又转身看了看我,摇着头自语:“好奇怪……好奇怪……里面住的到底是何方高手?”
&esp;&esp;他们三个并排站着,不再向前踏出半步。
&esp;&esp;冥想堂的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偶尔有风扬起屋顶的雪,在有气无力的惨白阳光下闪着七彩的虹。
&esp;&esp;雪地上,只有我们几个奔跑时留下的脚印,除此之外,连麻雀飞过的痕迹都没有。
&esp;&esp;邵白“嘿嘿嘿嘿”冷笑了几声,不无遗憾地向张百森问:“要我们对付怪屋里的高手?几百万美金的报价还是免了吧!单单这个‘鱼肉千里’大阵,就得费时费力地破解,谁知道那扇门后面藏着什么?命都不一定保住,还敢惦记别人的美金?我看算了,老二,咱们还是快回札幌去吧,这笔钱不好赚。”
&esp;&esp;他把手里的罗盘放回口袋,取出一片口香糖,在手心里抛来抛去,态度很不友好。
&esp;&esp;东瀛遁甲术的厉害超出我的想像,本来以为张百森跟邵家兄弟合力,摧毁谷野布下的埋伏易如反掌,但现在看来,还没动手尝试,邵白就想打退堂鼓了,结果可想而知。
&esp;&esp;张百森的头顶冒着丝丝白雾,那是江湖高手催动内力时的必然反应,他并没有出声反驳邵白,基本表示默认。
&esp;&esp;一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屋顶上,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吸引了邵黑的视线。
&esp;&esp;他仰面向上望着,左手拇指迅速在食指、中指上点了七八下,低声叫着:“雷位、电位、火位、炙位……”一长串术语还没有说完,麻雀已经张开翅膀飞了下来,投向右前方的灌木丛。
&esp;&esp;我敢打赌,空气中绝没有隐形的高压电网之类的防卫措施,但麻雀只飞到一半,半空突然起了一道短暂的闪电,直接击中了它,顿时一股难闻的焦糊味随风飘荡起来,而这只可怜的小东西垂直坠落下来,变成了光秃秃的焦炭。
&esp;&esp;邵白吸吸鼻子,又开始冷笑:“屋里的朋友要开烧烤宴会吗?麻雀宴客,也太小气了些!”
&esp;&esp;怪屋的门无声地向里拉开,像张开了一只恐怖的大嘴。
&esp;&esp;“小心—
&esp;&esp;邵黑阴沉着脸,不满地嘟囔着:“不动手,就知道说风凉话。”
&esp;&esp;邵白翻翻怪眼,俯身抄起一捧雪,在掌心里用力一捏,挥手向门里掷进去,带起呼啸的风声,力量惊人。约三十步的距离,雪球只飞到一半,也跟麻雀殊途同归,被暴起的电光击中,化为雪白的粉末。
&esp;&esp;没有人出来,门里也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esp;&esp;张百森从口袋里取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向着怪屋朗声大叫:“张百森携同神算邵家的两位兄弟,前来拜会谷野先生。江湖人遵从江湖规矩拜山,能否请出来一见?”
&esp;&esp;没见他如何运功发力,那张比扑克牌略小的黑色名片平展展地飞了起来,掠空飞向门口。现代社会的名片相当于古代江湖上的“拜山贴”,收贴,大家就是可以坐下来谈的朋友;拒收则表明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对方敢于像击毁麻雀、雪球那样,把名片也烧毁,无疑就是对张百森人格上的极度蔑视。
&esp;&esp;他是个聪明人,不急于动手,先用一张小小的名片来测试对方的态度。
&esp;&esp;邵黑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两眼死死盯着名片飞行的轨迹,忽然咧嘴一笑,如释重负:“生门开、休门开,对方还算识相,给老大面子。”
&esp;&esp;这一手隔空驭物的功夫,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不明白谷野神秀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他是盗墓界的顶尖高手,又怎么可能是女忍者嘴里说的“天忍联盟”的盟主?在此前美国媒体采访他的专题节目里,从来没有提到他跟日本忍者之间的关系。如果能把这个猛料爆出去,各家媒体肯定又有一番狂热追踪。
&esp;&esp;名片顺利地飞进门里,邵黑露出更加奇怪的表情,低声问:“张老大,里面似乎没有人存在,我感知不到人体散发出的热量,里面的温度大概维持在零下十摄氏度,根本就是一个封闭的冰库。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
&esp;&esp;邵白用力摇头:“不行不行,孤军深入侵入‘鱼肉千里’大阵的中心,太冒险了,岂不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杀行为?老二,你在金钱账目上从不在乎,今天是怎么回事?要替这个白痴家伙无偿卖命吗?”
&esp;&esp;他曾在电话里对我表示过轻蔑,大敌当前,我不想辩白什么,更不会生气。
&esp;&esp;我用力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地向邵白拱手:“如果能破解关小姐中的牙蛹,不仅仅是钱,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先在这里代替关小姐向各位表示感谢。”
&esp;&esp;邵白越发轻蔑地仰头打了个哈哈:“你?你能代表得了关小姐吗?那么,想必这份好心,也经过大亨叶先生允许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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