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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第1页）

&esp;&esp;姜言意却摇了摇头：“去了也只是徒增离别感伤罢了，他不想见我难过，才一直没回头的。”

&esp;&esp;她转身准备去太皇太妃院子里，一名小厮却突然急急忙忙跑进来：“王妃，有您的信！”

&esp;&esp;“我的信？”姜言意有些疑惑。

&esp;&esp;那名小厮在她跟前站定，喘着粗气道：“从西州寄来的。”

&esp;&esp;一听“西州”二字，姜言意眸色就变了。

&esp;&esp;她接过信，拆开后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吩咐那名小厮：“你速去霍氏镖局寻他们大当家的，让她来王府一趟。”

&esp;&esp;小厮得了话，又匆匆出府往霍氏镖局去。

&esp;&esp;西州。

&esp;&esp;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覆盖了城门处原本的焦黑和鲜血。

&esp;&esp;西州城的城门已然残破得如同风中枯叶，城门后边用碗口粗的木头撑着，前边是堆得几乎和城门一样高的突厥兵尸体。

&esp;&esp;大雪落在尸山上，掩盖了尸体原本的狰狞疮痍。

&esp;&esp;守城的将士随意寻了个避风处，也不管地是冰还是凝固的血水，精疲力尽瘫坐下去，暂时得以缓口气。

&esp;&esp;城楼里边供守夜将士暂时歇息的简陋房室里，传出一声闷哼。

&esp;&esp;房间里生了个火盆子，但在这滴水成冰的关外，还是冻得人直哆嗦。

&esp;&esp;安永元半裸着上身，肩背腱子肉盘虬，壮实如同一座小山。

&esp;&esp;然他身上各类刀伤剑疤不计其数，最重的约莫就是距离他心口只差半寸的那道箭伤。

&esp;&esp;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放了不少浸血的纱布，军医给他拔箭的手都有些轻颤：“这是最后一处伤了，没有麻沸散，将军且忍者些。”

&esp;&esp;安永元看着铺在桌上的舆图，头也不抬地道了句：“拔。”

&esp;&esp;大夫用力拔出箭头的刹那，安永元浑身的腱子肉绷得跟石头一样硬，伤口血涌如注，大夫忙用纱布死死按住伤口，等血止住了些，才赶紧敷上草药包扎。

&esp;&esp;“您这道箭伤只差半寸就伤及心脉，近期切忌不可再持重物，最好是卧床静养。”大夫交代道。

&esp;&esp;安永元拉上衣襟，看了一眼城楼外肆虐的风雪，道：“只要西州再多守住一日，西州百姓就都能退到兴岭之后。挡住城外这群豺狼，城内百姓才有活路。”

&esp;&esp;他神情有片刻恍惚，突厥夜袭那天，正好安少夫人临盆。

&esp;&esp;那晚的雪下得格外大，副将惊慌失措来府上通知他突厥夜袭时，产房内是安少夫人痛不欲生的惨叫声，城门外是要踏破大宣河山的突厥蛮夷。

&esp;&esp;他甚至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提兵点将就往城门口处赶，将雪夜里那一声又一声凄厉无助的“将军”远远抛在了身后。

&esp;&esp;而今已是

&esp;&esp;二人快马加鞭，抵达大月国境内已是暮时。

&esp;&esp;谢初霁通大月语，她前去王宫大门前同守卫交涉后，回来只冲陆临远摇了摇头：“守卫不肯通传，说大月王今日已不见客，有事明日再过来。”

&esp;&esp;陆临远看了一眼天色道：“咱们等得，怕是突厥人等不得。”

&esp;&esp;若那支突厥骑兵夜里偷袭，就凭他临时拉起来的那些青壮年，哪里抵挡得住。

&esp;&esp;谢初霁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尴尬，也不怪大月王不见客，她问陆临远：“你先前不是说有九成的把握可让大月王出兵么？你的法子呢？”

&esp;&esp;陆临远道：“见到了大月王我自有九成把握说动他，只是咱们现在连觐见都难。”

&esp;&esp;谢初霁无奈叹了口气，反观陆临远倒是平静得出奇，不知是他心性沉稳还是已经想到了新的门路。

&esp;&esp;大月国王宫所在的都城自然还是比西州繁华一些，谢初霁瞧见大街上所有摊位几乎都有贩卖瓷器时，心底还是有些微妙的自豪的——这些瓷器都是从西州瓷窑运过来的。

&esp;&esp;她走近一处摊位用大月语问瓷器的价格，摊主回了个数字，又比划着说了些什么，谢初霁脸上多了些赞许的笑意。

&esp;&esp;她回来时同陆临远感慨道：“整个大月国的瓷器几乎都是由楚四姑娘名下的商队供应的，她们把瓷器运到这里，又把大月国特有的产物拿到更远的地方或中原内部去卖。靠着她这条门路，大月国百姓赚了不少钱。我习大月国语时，夫子曾说大月国人蛮横无礼，现在看来，大月国人挺欢迎大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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