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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荀引鹤道：“正是她。”

&esp;&esp;文帝又回头看了眼宁公公，那宁公公低眉顺眼站着，脸上的神色与站姿与那拂尘一样，一动也不动。

&esp;&esp;荀引鹤道：“他们夫妻之间正巧起了矛盾，江寄月失手伤了沈知涯，因而林大人猜测两人的矛盾恐与林欢有关，便想提了沈知涯问一问，下官觉得这样太过莽撞，便私下走了一趟。”

&esp;&esp;文帝点点头道：“既是故人之女，是理当关照一二的。那究竟是何缘故？”

&esp;&esp;荀引鹤道：“不过是一些家事纠纷罢了，江寄月对林欢之事并不知情。”

&esp;&esp;文帝道：“既然不知情，那便让张承把此事从供词上划去，这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泄。也警告林欢，把嘴闭严实了，不要在牢里乱说话，污蔑了无辜女子的清白。”

&esp;&esp;荀引鹤点头称是。

&esp;&esp;文帝吩咐完了，手扶在棋盘上，想了想，道：“朕与江左杨是年少的旧识，当年陶都景变法，他也写了信来劝过朕，是朕没听，最后酿出惨祸来，陶都景伏罪，他也应愧疚投缳而死，反而是朕还活着……”

&esp;&esp;这话不自觉沉重了起来，荀引鹤并未接话。

&esp;&esp;文帝道：“江寄月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血，也该给些照拂，有时间宣她进宫见一见，也好警告一些人，不要乱欺负人。”他又去看那沉默的老太监，“那天准你不当差了，也跟我一起见见吧。”

&esp;&esp;宁公公忙道：“当年江左杨执意要与那女子私奔时，老奴便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也弃了宁姓改回了江姓。这么些年，他在外没有利用过老奴的关系，他功成名就后，老奴也没有炫耀过他，已经是一别两宽，江寄月自然也只是他的女儿，与老奴没有关系了。”

&esp;&esp;文帝指指他道：“你是个拧的，江左杨也是个拧的。”

&esp;&esp;宁公公佝着背，没有答话。

&esp;&esp;文帝道：“也罢，既然这么不想见，那天你也别当值到朕面前晃了，准你假，出宫去。”

&esp;&esp;宁公公低头应是，又道：“老奴还请陛下不要在江寄月面前提起老奴。”

&esp;&esp;文帝哼道：“你就算要朕提，朕还不想提呢。”他见着宁公公就来气，故意说道，“但说起来，江左杨这样至情至性之人，除却他之外，朕是当真没遇见过

&esp;&esp;宫里送来的是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与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也不知准备的人是见过江寄月还是怎么，不仅尺寸，从颜色款式都与她很相衬。

&esp;&esp;唇红眸黑，肤白眉翠，亭亭而立，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她出身乡野，反而会让人以为她是哪个官家小姐。

&esp;&esp;小太监差事办得好，自然是心满意足离去道：“届时会有马车接二位入宫，候着便是。”

&esp;&esp;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寄月局促的神色。

&esp;&esp;宫里的人都走尽了，沈知涯被沈母搀扶着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会儿，见江寄月不是很适应地褪去首饰，便道：“同是入宫，你有金银衣衫，我却一样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正经在朝廷当差的呢。”

&esp;&esp;江寄月的握着首饰的手一顿，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掌心中坚硬无比，沉甸甸的，很坠手。

&esp;&esp;沈知涯道：“辛辛苦苦十年寒窗考了状元，也不如跟对一个男人，阿月，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在荀引鹤身上捞到的好处日后都是你的嫁妆，我不会贪你一份。你本就是二嫁之身，只要隐瞒得好，以后的公婆夫婿不仅不会知晓，还会因这些嫁妆高看你，再生个儿子，后半生就能过得很滋润了。你应当要抓住这样的机会，而不是想着怎样毁掉它。”

&esp;&esp;江寄月真想把首饰砸到沈知涯头上去，可是想到这是宫里的东西，只得生生忍耐了下来，她道：“沈知涯，真是可惜你了，没生得个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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