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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第2页）

&esp;&esp;“燕歌，我想去看看。”

&esp;&esp;……

&esp;&esp;秋意已经渐渐浸染了长安城外的终南山，蝉鸣犹在，天却露出了疏落辽远的本相，在这个远离都城的小小院落中，树木虽然繁茂依旧，也似乎知道叶繁不久，露出了最后的勃勃生机。只有倚在墙边的竹架子上，粉团一般的重瓣蔷薇开的绚烂明媚。

&esp;&esp;青衣的女子提着食盒步履轻缓地走进了院子，和衣着同色的麻鞋踩在鹅卵石铺就的路面上，没有一丝的声响。

&esp;&esp;小径曲折，拐角处的太湖石上略带了点凉意，她微微一愣，默默叹了口气，转过石壁，就是灰瓦斗檐的正堂了。

&esp;&esp;轻轻推开木门，只见略显空荡的房中当堂摆设的三清画像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其下供奉的一束白荷是房内鲜有的亮色，屋内的摆设玩器多古拙厚重，全然不合时下年青娘子的口味。在多宝格的另一侧，只有长长的翠色幔帐垂在地上，随着开门的细风微微轻动。

&esp;&esp;婢女在门边的高几上放下食盒，束手立在幔帐外，低声对里面说：

&esp;&esp;“娘子，窦茂派人探了正堂下的黄金，大娘子怕是要打回长安了。”

&esp;&esp;檀香缭绕，从红铜嵌银丝的香斗里蜿蜒出一缕细烟，那一缕烟儿在三清的的长须上打了个转儿，就消散在了一室的冷清中。

&esp;&esp;一切仿佛与十年前一样。

&esp;&esp;婢女又说：“娘子见了大娘子定然是欢喜的，穿上新制的衣裳，再戴一根金簪，也不知道十几年未见，大娘子还能不能认出娘子。”

&esp;&esp;幔帐内寂静无声。

&esp;&esp;“娘子，外面的蔷薇花开得正好，您该出来看看。”

&esp;&esp;“娘子，不如我们打一支多宝蔷薇簪，用那些西域来的红宝石，娘子戴上定然是好看的，大娘子看了欢喜，宝珠她们上下看了也欢喜。”

&esp;&esp;过了许久，青衣婢女将食盒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小碟放在了一旁的案上。

&esp;&esp;“娘子，我做了你喜欢的点心，好歹吃两口。”

&esp;&esp;白瓷碟子上放着制成了宝相花的点心，婢女小心摆整齐，再看了一眼那幔帐，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退了出去。

&esp;&esp;她关门时一缕清风吹过，拂动幔帐，终于显露了出了幔帐之后的模样。

&esp;&esp;——木质的牌位安放于床上，上写：“卫茵之灵位。”

&esp;&esp;银杏“等阿姊也去了你那，必要告诉你……

&esp;&esp;因大梁颓败、长安丧乱在终南山上避世出家的人也比从前更多，若是平时，卫蔷看见那些隐士僧道，必然要说些得让他们种地交税之类的话，今天她却恍若未见。

&esp;&esp;跟在卫蔷身后沿着山路拾阶而上，耳中是踩在落叶上的细响，卫燕歌心中担忧不已。

&esp;&esp;平时总有人说元帅笑得太多了少些威严，今日元帅从见面至今可是一次都未笑过。

&esp;&esp;看着卫蔷握紧刀柄的手，卫燕歌越发心疼。

&esp;&esp;终于到了守心观外，卫蔷看向高耸的青墙，抬步走了进去。

&esp;&esp;“这位女善信，守心观乃是私观，不接外客。”

&esp;&esp;看着拦在自己前面的道姑，卫蔷皱了下眉头，问道：“私观？你们是哪家是私观？”

&esp;&esp;“回女善信，观主人之名贫道不敢擅言。”

&esp;&esp;说话时，道姑低着头坚决挡路。

&esp;&esp;卫蔷缓声道：“凡是大梁之地，无我不可去之处，不如你今日就让我进去，你家主人要责罚你，你便说是定远公卫蔷强闯山门，有事只管找她，若是与你为难，我必不饶他。若你实在怕责罚，就把你家主人的名字告诉我，我从你们道观出来定会去赔礼。”

&esp;&esp;“女善信，贫道不可……”

&esp;&esp;今日的卫蔷实在不想听了。

&esp;&esp;越过那道姑她快步往道观中走去，在她身后卫燕歌双手制住道姑，口中道：“得罪了，我家国公亲妹生前便住此处，我们只是来看看，并非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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