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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怀揣着试探说出口的话,青年的表情在短暂惊讶之后回到了平静,得到了一个轻缓的摸头,日常的,温和的,彷彿跟一早醒来一样的云淡风轻:「我没事的,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睏,藺雨不用担心。」
&esp;&esp;从这个动作里,他的认知越发清晰了——即便亲近,有些话,他不会对一个小孩说出口——原以为,来到他身旁已经足够接近,可事实上,可能还是不够的。
&esp;&esp;必须想想办法,突破这层僵局。
&esp;&esp;直至林耕未下线,两人的相处跟早上醒来一般,林耕未会对他轻声说话,可面对他刻意的撒娇或耍宝只给一个淡然的浅笑。
&esp;&esp;对方的梦可以透过梦话猜测大概状况,却无法得知具体受到甚么对待及心里受到了甚么伤害。从昨晚开始就佔据他心思的微刺及焦躁存在感越发明显了。
&esp;&esp;六起……到底是甚么人?
&esp;&esp;半个成人高的小孩独自待在旅社的房间里,表情乘载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沉思,半晌没有说话。靛蓝的眼瞳里映着窗前逐渐西沉的落日馀暉,然后,在一个响指之后,房间里的小孩消失了。
&esp;&esp;同一个时间,睡眠仓里的成年男人拿下了游戏眼镜,面沉如水,从坐起身到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并拨出主脑的视讯,不到几分鐘的时间。
&esp;&esp;身着白衣、牛仔裤的白发青年出现在萤幕之中,场景不是熟悉的会议室背景,而是一处他不曾见过的地方。
&esp;&esp;一处类似大海的地方。
&esp;&esp;帆蚣站在距离岸上几公尺处的地方,流体打不到他,却让佘令禹将该处的景色收入眼底。
&esp;&esp;青玉色过渡到天蓝色的渐层天色,类似大海的流体物质,草木灰及铅状的纹路在他的背后循环拍打,溅起了白金的浪花闪烁着金属的光辉……
&esp;&esp;「这甚么地方?」
&esp;&esp;离镜头有一段距离的白发青年扬起了个轻浅的笑,直白的话语如同声音般清晰:「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esp;&esp;出乎意料,却似乎又没那么意外,佘令禹不禁歪头看向那的景色,彷彿这样就能看到更多似的。帆蚣似乎不在意他的目光,平举着双手,似乎有风将它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这些是资讯的碎片,具体的说是垃圾场,可我比较喜欢喊它荒海。没有我的指令,这里的资讯只进不出,暴力破解就会病毒化鑽进主资料硬碟,格式化所有资料,我相信,我们都不想看见这件事实现吧?」
&esp;&esp;冷静而满足的表情让佘令禹有种『我就知道,这傢伙会搞事』的感觉,一阵腹诽之后越发觉得贼船已经在眼前停泊,下了锚,放下了栈板……
&esp;&esp;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问:「……所以林耕未的事,包括他的梦;还有他的记忆——你甚么都知道?」
&esp;&esp;帆蚣收起了手,揹在身后:「自然是知道。但你也知道,没有林的授权,我不能提供你,他具体经歷了甚么。」
&esp;&esp;讲过几百次的话,也不意外了,胡乱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要问这个。」
&esp;&esp;「那你想问甚么?」
&esp;&esp;「『兽世』,那是甚么地方?还有那『六起』,他是不是你创造的npc?」
&esp;&esp;帆蚣挑了眉,在以为他又会说不知道的时候,微微点了头:「具体的说,不是npc,他不在游戏里,只是个ai。」
&esp;&esp;佘令禹眉头反射皱起:「六起活在兽世里,那兽世……不就是你创造的?」
&esp;&esp;「你是想问我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esp;&esp;对方轻声地调侃让他抬起眼,有些不确定:「你创造兽世要干嘛?那些人,林耕未是不是你刻意让他穿越的?」
&esp;&esp;说实话,他有些担心主脑的答案,如果回答是,那主脑对玩家们怀揣的心思是善或恶,就有些曖昧了,一个在他们不知情的状况下擅自被搭建的世界,里头被捏製的不同ai,意欲为何?
&esp;&esp;「说真的。你现在表情挺有意思,你是在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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