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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总算醒了。”
白念四下张望一番,确认屋内再无第三人,才松了口气,开口问道:“阿寻呢?”
流音绞干帨巾,对阿寻一顿夸赞:“这回多亏了阿寻,他先是救了小姐,转而又托人将我也救了出来,先前总觉得他性子沉闷,不曾想竟是个有胆识的。听闻陈正端的脑袋上好大一窟窿,鲜血汩汩地流。是阿寻下的手吧,也真够狠的。”
听了流音的话,白念又想起陈正端满头血污的模样。她小脸煞白,接过流音手里的帨巾后,重重地擦着自己的手背。
直至手背泛红,心里的恶心劲儿才堪堪压制了下去。
“那阿寻呢?他伤了人,府衙会不会将他怎样?”
陈家势大,得罪了陈家,别想有好果子吃。
阿寻才来永宁,哪懂这些。
说着,她双脚下榻,急着寻人。
流音将她摁回榻上:“小姐别急。阿寻只是去府衙回话了,他走前还说,绥阳来了位贵人,官做得不小呢。他一到永宁,便着手陈家的事,眼下陈家上下已全被羁押细查了。这不,陈府外头,还聚着不少瞧热闹的人。要我说,这陈家父子坏事做尽,早该遭报应了。”
“贵人?”白念呢喃着。
这位贵人来得可真够及时的。
*
七弯街的某处院落。
乔元均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闷了一口热茶,抬眼去瞧坐在一旁的祁荀。
祁荀慢条斯理地拂茶盖,动作柔和,与方才大打出手的模样大相径庭。
乔元均憋不住疑惑,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撇下正事,眼巴巴地守着一姑娘,怎么瞧都不像是祁荀的秉性。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今夜,吃酒吗?”
祁荀抿茶的动作一顿,对上乔元均别有深意的眼神,大约猜到他口中的’吃酒’是为何意。
屋内静了一瞬,乔元均正想着如何打圆场将此事翻篇,却听祁荀突然回道:“去。”
到嘴的话咽入肚腹,乔元均‘啧’了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年不见,祁荀到底也是栽在温柔乡里了。
夜里,朗月高悬,薄薄的云雾似是姑娘身上的柔纱,轻遮着醉生梦死的香艳。
清冷的月光铺在酒肆花楼林立的朱弦巷,朱弦巷内笙歌乐舞,欢愉声通宵达旦。
祁荀换了身稀松平常的长衫,同乔元均一起去了庆春院对面的旖香阁。
“主子。”丛昱跟在后边,瞧见浓妆艳抹的妈妈后,不由地小声提醒:“不是去喝酒吗?酒楼还在前边呢。”
祁荀默不作声,反倒是乔元均,他拍了拍丛昱的肩:“酒哪里不能喝?你家主子好不容易开窍,你就莫要再说煞风景的话了。”
丛昱垂下脑袋,乖觉跟上。
旖香阁内,鬓影衣香。
昏黄的暖烛烘出温香缱绻的氛围。
旖香阁的姑娘都是拔尖的,无论是嗓音身段,一举一动,尽能让人双眼一阖,坠入绵软的温柔乡去。
乔元均给足银两,要了间雅座。
揽客的妈妈玲珑剔透,独具慧眼,手里的银锭子沉甸甸的,一瞧就是出手阔绰的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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