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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是多余的,楼允胸中有种窒闷的难受,他转身朝外走。
然而,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在喝药的柳银雪却“呕”地一声,推开落雁扶着床沿不停地吐了起来,她吐得剧烈又凶猛,一张小脸憋得又青又紫。
沉鱼和落雁吓了一大跳,楼允赶忙上前,轻轻拍着柳银雪的脊背,他这番动作吓得沉鱼赶紧退开,战战兢兢地站到旁边。
“怎么吐了?”楼允问。
落雁拿了干净的帕子给柳银雪擦嘴:“王妃受不得药苦,喝药素来如此,奴婢已经在药里加了糖,但这糖加得再多,也掩不住药的苦味,奴婢们也没辙了。”
他对楼允怀有怨气,回话的时候,口吻十分生硬。
柳银雪推开楼允的手:“你喜欢的不是洛音凡吗?你现在这副关切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犯不着如此。”
楼允的手僵在半空。
沉鱼喂了一颗糖到柳银雪的嘴里。
“你与其把心思花在我这里,倒不如暗夜里偷偷潜去东宫看看你那心尖上的太子妃过得好不好,我一个把她推入池塘害死她腹中孩儿的恶毒女人,实在不配得到祁王的垂帘,”柳银雪长吁口气,“你走吧,我累了。”
“我知道不是你。”楼允放下手。
“那又如何?”柳银雪冷嘲,“你始终是站在她那边的,你明知她真的陷害了我,在你心里,我也始终及不上她,更永远不会比她重要。”
满面苍凉,不过如此。
“也罢,我们本就是强行被绑在一起的夫妻,我又能要求你什么呢?我对你任何的要求都是在为难你,也是在给我自己找罪受,就这样吧,你走。”
她埋下头,扯过薄被盖住自己的脑袋,根本不愿意再看楼允半眼。
这样的柳银雪是楼允以前从未见过的,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该如何做,她才能消气,他该如何做,她才能原谅他。
有小丫鬟进来打扫,屋里很快挤满了人,楼允站在那里像个多余的木桩,不仅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让丫鬟们束手束脚。
楼允沉默地退了出去,让来福去把容妈妈请来。
“王爷,”容妈妈走进青山院的堂屋,朝楼允行了福礼,“王爷叫老奴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楼允将外敷的药打开:“这些药如何用,我仔细教于你,你要记清楚,决不能用错,否则王妃会受更多罪。”
容妈妈态度很恭敬:“王爷请讲。”
楼允将药的用法和用量仔仔细细跟容妈妈说了三遍,确定容妈妈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了,才让她去给柳银雪上药,容妈妈进了柳银雪的卧房后,楼允缓缓站了起来。
门口的来福抬手扶他,楼允没理会,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青山院,漫无目的的,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扶云院。
来福和来宝远远地跟在楼允身后,看见他在扶云院屋檐下的石阶上坐下来。
两个奴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一坐,就坐到了深更半夜,来福和来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来福拿了一件披风给楼允披上,劝道:“王爷,夜深了,回屋休息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走吧。”楼允漠漠地说。
他望着漆黑的苍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福和来宝不敢真的离开,就远远地站着,守着他。
“昨晚王爷在扶云院的石阶上坐了一夜,”次日早上,容妈妈将账本拿来给柳银雪过目,带着几分试探地说,“今日一大早又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柳银雪翻开账本,无所谓道:“正反不是去阎王殿,管他去哪里。”
容妈妈哽了哽:“我只是想着,王爷身上还有伤呢,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柳银雪翻账本的动作一顿,心情格外烦躁,想问什么,到嘴的话又生生被她咽了回去,半晌后方才挤出另外一句话:“有毒郎中给他诊治,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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