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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第2页）

&esp;&esp;到了隔日清晨，丫环们才发现姜雍容睡迟迟未醒，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她额头滚烫，又发烧了。

&esp;&esp;这一次至少没有说胡话，只是恹恹地一直病着，婚期不得不拖延了下来。

&esp;&esp;姜安城时常会来陪姜雍容坐一坐，说说话。

&esp;&esp;这一日，姜安城带来一小坛酒：“我今日下朝的路上遇见几个北疆人卖酒，说是北疆地道烧刀子。我想着你现在酒量不错，所以给你带了一坛，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喝。”

&esp;&esp;姜雍容脸上不动声色，欠身道：“多谢二哥。”

&esp;&esp;从这一天之后，姜雍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司天监重新择好了吉日，姜家与皇宫俱开始忙碌起来。

&esp;&esp;不管是姜家还是皇宫，操持婚事都有了经验，且色色都是齐全的，就像是一座已经搭好了布景的戏台，只待戏子上场。

&esp;&esp;姜原十分欣慰。

&esp;&esp;若这是一场戏，那么戏码便是他在多年前亲手写下的，中途还被搁置许久，现在，终于可以上演了。

&esp;&esp;满朝文武俱来道贺，姜家车来人往，络绎不绝。

&esp;&esp;这些人当中，有好些在以往根本没有机会踏进姜家的大门。但此时姜原心情愉悦，来者不拒，书房中镇日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esp;&esp;就是这样的热闹中，姜雍容第三次出嫁，第三次为后。

&esp;&esp;长长的队伍牵引着凤辇，两道挤满百姓，皇后大驾仪仗仿佛无穷无尽，永远都看不到头。

&esp;&esp;第一次为后，她满心紧张不安。

&esp;&esp;第二次为后，她满心幸福甜蜜。

&esp;&esp;第三次为后，她的脸隐在盖头下，没有任何表情。

&esp;&esp;平静，接近于死寂的平静，山雨欲来的平静。

&esp;&esp;头脑好像从未这样清醒过，思路也从未这样清晰过。

&esp;&esp;她的手心握着一只螺钿小金瓶，金瓶精致小巧，贵女们往往用它来盛香丸，随身携带。

&esp;&esp;金瓶坚硬，硌在手心，生疼。

&esp;&esp;

&esp;&esp;这一次的大婚之所在坤良宫。

&esp;&esp;姜雍容先被送到宫中，然后荣王要等前朝的祭礼完毕才会过来。

&esp;&esp;姜雍容揭下盖头，吩咐：“去请姜相来。”

&esp;&esp;她掀盖头的时候，宫人们就吓了一跳。礼官迟疑着道：“娘娘，洞房之时召见实在是外臣于礼不合，哪怕这位外臣是您父亲……”

&esp;&esp;满目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姜雍容却像是红融世界里的一捧冰雪，神情冷，声音也冷，“你知道在上一次洞房多嘴的礼官是什么下场么？”

&esp;&esp;礼官不敢再说，躬身退了下去。

&esp;&esp;荣王很体贴，派在坤良宫的都是当初在隆德殿服侍过她的旧人，当中甚至还有小丰子。

&esp;&esp;小丰子一身白白胖胖的肉都不见了，整个人简直快要瘦脱了形，姜雍容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esp;&esp;“娘娘！“小丰子扑通一声跪倒，“奴才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娘娘了呜呜……”

&esp;&esp;姜雍容道：“起来。”

&esp;&esp;小丰子泪眼汪汪：“娘娘，当日陛下和娘娘出征，奴才在通县等候消息，可等来的——”

&esp;&esp;“活着就好。”姜雍容止住了他的话头，“还有，现在的陛下已经不是风长天，你要慎言。”

&esp;&esp;小丰子愣了愣，他睁大了眼睛，泪水哗哗地淌：“连娘娘你，都不要陛下了么？”

&esp;&esp;姜雍容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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