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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璟明咬牙切齿地鼓了鼓腮帮,挤出一丝声来,他这才意识到,赶忙撒开手:“哦,哦,我还捂着呢……”
叶璟明脸色黑沉地转过身,屈起指节就往来人光洁的脑门上敲:“余穆尧!”
余穆尧“哎哟”喊痛,双手作势抱头,忙说:“别打别打,师父别打”,叶璟明真停了手,他又涕泪横流地追上前一把抱住叶璟明的腰身。
他身姿俊拔,这时矮下身来枕在叶璟明怀里,带泪糊了人家满怀。
“师父,师父,我找到你了。”他抬起脸来,秀逸含情的一双眼里未经风霜,稚气还未褪去,带着满眶久别重逢的惊喜与热泪而来,抱着叶璟明就不肯撒手。
叶璟明心内五味杂陈,这般田地,再逢故人,不免总有些感慨,但若故人是余穆尧,又是非常叫人头疼的一件事。
余穆尧抽抽搭搭,鼻子里直哼哼:“原来师父没死。”
叶璟明面无表情:“没死,你先撒开手。”
余穆尧不肯:“不撒,撒开又跑了。”
叶璟明眼皮直跳:“不跑,跑不动,瘸了。”
余穆尧一怔,又是心疼又是不舍,退开些去:“师父让我去南寿山修习,是徒儿不孝,不知师父落难,我回来得晚了,没有护好师父,我,我就是万死也……”
他说着便嘴巴一扁,哽咽起来,叶璟明心说就你这自封的便宜徒弟,当初得亏是灵光一闪赶你去南寿山习剑,若不是,如今还要日日替你揩鼻涕泡。
叶璟明如被烙了一般,赶忙说道:“你先别哭,别哭,我还活着,这怪不得你,你不必过分自责。”
余穆尧扯着袖口抹了一把鼻子,结结巴巴说:“那,那师父怎么被害成这样的,我进城里一打听,人人都说是你劫了死刑犯人的狱被暗中处置了,我是断然不信的,他们又说是剑盟暗地里捣的鬼,反正说你死了,而我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我在擂台上又遇见你,见你瘸了条腿,气息紊乱,内力全无,你还在剑盟为奴为仆,被它吆喝驱使……我心里难过极了,我想与你相认,又愧于与你相认,是我来晚了……”他说着,眼睛便又红起来,这样委屈,如浸满水色的三月桃花一般,直看得人心肠一软。
叶璟明不欲多提,随口说道:“我说过了,这不怨你,是我自己识人不清着了别人的道,这些事情……改日再说吧。”
余穆尧眼神一亮,鼻涕忽得吸溜回去:“改日?对对,那我往后便一直陪着师父,师父晚些想说了再说与我听。”
叶璟明悔得一下咬了舌头,痛得“嘶”了一声,沉下脸盘算些什么。
余穆尧追着他的步子,狐疑地在他身后探出个脑袋:“师父不会在想怎么甩开我吧?”
叶璟明不着痕迹打量他两眼,心想这人怎么一时聪明一时蠢钝的。
余穆尧复又娇羞一笑:“是我多心,师父许久没见我,想我都来不及,怎会赶我走,嘿嘿。”
叶璟明冷着脸想,还是蠢,蠢得没边。
余穆尧追着他,亲亲密密总想再与他说些话,二人走至巷口尽头,见黢黑的砖石边上露出一角天青衣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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