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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节（第1页）

&esp;&esp;季寒川听着，吃完肉，喝了汤，最后拿出羊皮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把本子递给欧文，全然不在意自己在封皮中放了什么东西。因为他的表情、动作太自然，欧文显然也没想到其他方向。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将本子翻开，看到状态

&esp;&esp;“那是在母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

&esp;&esp;小胖子回忆。

&esp;&esp;“就是在这里。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搬了过来，我记得外面的郁金花田。母亲很喜欢这些花，到了最后的日子里，每一天，都要让人把她扶到外面的摇椅上。可是那段时间，天气总是很糟糕，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esp;&esp;季寒川想：五六岁的孩子，语言能力有这么好吗？

&esp;&esp;不过莫尔顿先生已经五十岁以上了。看外表，是这样年纪。但他是保养良好的绅士，兴许还要更大。

&esp;&esp;这对父子的年龄差，让季寒川察觉到一丝微妙。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认真听欧文讲话。

&esp;&esp;对于“韩老师”的态度，欧文像是满意。

&esp;&esp;他继续往下：“父亲很担心。母亲原本就很虚弱了，万一淋了雨，岂不是更加糟糕？但他没办法说服母亲。那段时间，他推掉了所有应酬，留在庄园内，想要陪伴母亲走过最后一程。”

&esp;&esp;“有很多人过来，声称可以医治母亲。韩老师，你不是说自己懂得一些医术吗？其实那个时候，也有你这样的黑发黑眼、东方面孔。父亲起先很宽容，愿意留他们下来尝试。但很快，母亲说，她受不了这样子——一天吃很多药，还要放血治疗，这让她越来越虚弱了。父亲说，希望她多坚持一下，哪怕是为了他和我。但母亲很坚持，她认为，这些药物、治疗，只会让她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esp;&esp;季寒川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简直像是趴在你爸妈的床下面听他们讲话。

&esp;&esp;这个画面，让季寒川眼角抽了抽。不过欧文陷在他自己的回忆里，没有留意到家庭教师表情的不同。

&esp;&esp;小胖子继续道：“终于到了那一天。母亲躺在摇椅上，在她最喜欢的郁金花丛中，永远地闭上眼睛、离开我们。我比父亲更快地接受了这件事，母亲和我说过很多，什么是‘分别’，什么是‘死亡’。她有一个美好的灵魂，上帝都会爱她，她一定会去天堂。”

&esp;&esp;一段漫长的沉默。

&esp;&esp;季寒川一言不发。

&esp;&esp;欧文：“但是。”

&esp;&esp;终于迎来了转折点。

&esp;&esp;小胖子倒抽一口冷气，露出后怕的表情。

&esp;&esp;他眼神闪动，喃喃重复：“但是……”

&esp;&esp;“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母亲停留在石棺里，神父还在赶来的路上。”

&esp;&esp;季寒川眉尖轻轻拧起。

&esp;&esp;神父？

&esp;&esp;原来莫尔顿一家从前也是有信仰的？

&esp;&esp;欧文：“我当时比现在更小，不能记得很清楚。可是在天边划过第一道闪电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esp;&esp;“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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