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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卫清歌气闷闷地抹药，又见卫燕歌身后纵横交叠的疤，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esp;&esp;汤药里有安神之物，不多时，卫燕歌就睡了过去。

&esp;&esp;入夜，卫清歌要给她换药，她都没醒，小姑娘要摇头叹气，刚给她将被子掀开，却被人接了手。

&esp;&esp;“我来就好，你先去歇了。”

&esp;&esp;“家主，你也病着呢。”嘴里这么说，小姑娘还是甩甩手走了，“我在外面等你，今日得看着你吃药。”

&esp;&esp;穿着件青色衣袍的女子头发散着，衣袖挽起，先是擦去了卫燕歌身上的陈药，又取了新的药膏一点点抹上去。

&esp;&esp;她垂着头，长发似水一般从肩头流下。

&esp;&esp;爬树、打架、斗鸡走马，昔年的卫二郎唯有一头长发随了自己的娘亲，从前无心打理，总是齐肩一刀削了去，也是到了这三四年间有了沐浴的闲暇，这头长发才又留了下来。

&esp;&esp;手上都是药膏，也不能撩起自己的头发，甩头发又怕惊到了卫燕歌，卫蔷就这般给她把药上完了。

&esp;&esp;她心下自觉有两分慈母意味，想完又笑了起来。

&esp;&esp;“看着长大了，还是这么傻，我这病与我杀人有何关系？又与那些鬼怪有何关系？那些道士说我亡魂缠身，可那些人活着也没见赢了我，怎么死了还能更厉害起来？要真如此，人岂不是生不如死？至于那些死在蛮族之手的百姓，他们见如今局面，天天在菩萨身边求我长命百岁还来不及，怎么能敢扰得我不得歇息？”

&esp;&esp;卫蔷如何不懂卫燕歌的心意，为了她的失眠之症，卫燕歌问尽了僧道神婆。

&esp;&esp;但凡有法，莫不行之。

&esp;&esp;本是个天生地养信刀不信命的姑娘，为了自己的病遇佛拜佛，遇道问道。

&esp;&esp;趴在床上的卫燕歌闭着眼，看着比白日要小一些。

&esp;&esp;卫蔷想点点她的鼻子，还是怕吵醒她，最后又说了一句“兔窝儿小傻子”，才擦了手端着药离开了。

&esp;&esp;站在门外，看着一弯新月高悬，月光黯淡反倒显出了群星明亮。

&esp;&esp;卫蔷想叹气，却又笑了。

&esp;&esp;“我呀，就不该写什么白山黑水，就该给燕歌一脚，让她赶紧将那什么杜少卿给我折了，狠狠折！”

&esp;&esp;漫天星光下，定远公很后悔。

&esp;&esp;卫燕歌仿佛是铁打的身子，睡了一夜，第二日仿佛无事人一般还去后宅上课。

&esp;&esp;裴道真依照之前与卫蔷议定的那般行事，跟保宁县公府上亲近起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陆蔚又送了几车财物到定远公府上说是节礼，正好卫蔷担忧卫燕歌伤势，就让大厨娘烂炖两个蹄髈。

&esp;&esp;定远公还是第一次点如此费柴之菜，大厨娘简直欣喜若狂，使出全套本事做了两大只蹄髈，真真做到骨酥肉烂，切碎了夹在胡饼中，令人唇齿留香。

&esp;&esp;卫燕歌吃了两日蹄髈，第三日就是端午节前一日，圣人召定远公和承影将军入神都苑饮宴。

&esp;&esp;给两人收拾整齐，崔瑶也担心卫燕歌的伤，连声嘱咐：“少喝酒，最好是不喝。”

&esp;&esp;卫蔷在一旁说：“我自会看着她，崔姨尽管放心。”

&esp;&esp;崔瑶便放了一半的心。

&esp;&esp;过了一个白日后，她心知自己这心放错了。

&esp;&esp;承影将军卫燕歌被小黄门找到之时，定远公刚被圣人召去了明德宫，而她正在明德宫外的官马坊看几位西北武将所骑来的马。

&esp;&esp;“皇后娘娘招卑职去长春院？”

&esp;&esp;“是，请承影将军速与我同去吧！”

&esp;&esp;小黄门骑马而来，脸红气喘，显然见是找了许久。

&esp;&esp;卫燕歌看了一眼明德宫重重宫舍，道：“定远公嘱卑职在此处等候，我总该留一声消息。”

&esp;&esp;那小黄门还要急催，卫燕歌已快步走到了同在官马坊的朝臣身边，行了一礼道：

&esp;&esp;“各位大人，皇后娘娘招我去往长春院，可定远公让我在此等候，若国公大人找我，还请代禀。”

&esp;&esp;这些朝臣亦多是武将，与定远公一系少有往来却又天然亲近，只是知道卫燕歌是女子之后有些别扭，他们互相看看，一四十多岁的穿着银丝锦袍的武将一抹胡须，道：“承影将军放心，我必代你代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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