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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没有多久果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开门之人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显然是看见了蔷华，脚步略微一停，然后走到屋中点燃烛火。火光腾起的一瞬间钟离魅略有些疲倦的神情清晰起来。

&esp;&esp;蔷华一时把要说的话抛在脑后，她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认真地看着他“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esp;&esp;他看了一眼她，手微微收紧，摇了摇头。

&esp;&esp;蔷华觉得他越发不对劲，想要伸手去碰他的额头，指尖快要碰到他的一瞬间被他极快地躲开。

&esp;&esp;“你不要这样。”他低声说。

&esp;&esp;不要用这种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我会不知道你在看谁。

&esp;&esp;蔷华的手僵在半空中，疑惑之余也有了些气愤“你到底怎么了？”

&esp;&esp;钟离魅似乎被她的声音吵得头疼，他揉着额头轻声说“我不想再给你伴乐，也不想再给你弹曲子了。”

&esp;&esp;蔷华愣住了，对于他突然说出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esp;&esp;“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她皱着眉头说道。

&esp;&esp;钟离魅轻笑了一声“你还把我当孩子？蔷华，我已经长大了。”

&esp;&esp;“所以你长大了，想要远离我了？”

&esp;&esp;“我不是你的所有物！”钟离魅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在屋子里回响着。他看着蔷华越发震惊的眼神，以近乎冷酷的声音说“你放过我吧。”

&esp;&esp;这样几乎是要划清界限的话让蔷华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她看着钟离魅，钟离魅也看着她。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的，一派平静和疲惫。这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她知道钟离魅是鲛人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平静地划清界限然后道别。

&esp;&esp;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可恶起来还是一点儿不输从前。

&esp;&esp;蔷华冷笑起来，冷淡地说“很好，就这么办吧。”

&esp;&esp;然后推开门离开，她用了很大的力气，那两扇门撞在墙上噼里啪啦地响。钟离魅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这声音震出来了，待蔷华的脚步声走远，他撑着桌子想要去把门关上，刚走两步就跌了下去，靠在墙上费力地喘息。

&esp;&esp;他碰碰自己的额头，感觉到那边滚烫的温度。

&esp;&esp;还真的是……烧得厉害，自制力和忍耐力都降低了，那些从来不敢说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esp;&esp;因为蔷华一直以来的照顾，他小的时候曾经暗自发誓永远都不会和蔷华争吵，要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esp;&esp;可是他最终还是违背了誓言。

&esp;&esp;如果他纯粹抱着感激之心就好了，无论她把他当做是谁他都不会生气，不会痛苦，也不会嫉妒。可以一直陪着她，直到有一天她不再喜欢他的琴声。

&esp;&esp;钟离魅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地叹息一声。

&esp;&esp;从那之后蔷华便换了伴乐的琴师，再也没有来找过钟离魅，甚至在玉芙天成里见面的时候她也不会打招呼。大家都发现了两人间的异样，各种旁敲侧击的询问，甚至客人们都来问他们为何不和对方合作了。只可惜他们什么都不肯说，这让人们越发好奇。

&esp;&esp;钟离魅遇到的大部分询问的人都让他去跟蔷华个认错。蔷华的丫鬟甚至还跑过来好好劝了他一番，说就算是美人的错她也不会认的，既然要和好就得有人先低头。

&esp;&esp;钟离魅只是笑着摇头

&esp;&esp;和好，然后呢，继续做她爱人的替身

&esp;&esp;她对他笑，对他温柔地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或许她对她的爱人也是这样的。她究竟是在看着他，还是在看着她曾经的爱人呢。

&esp;&esp;他不喜欢陷入这种思绪中，计较又不敢言明的自己。离开了她就可以把这样的自己隐藏起来。只是偶尔远远地看到她时，他仍然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看着她。

&esp;&esp;如果他足够坚决的话，或许他会请求离开玉芙天成。这些年他赚的银子已经足够赎身了，留下来的理由大半还是因为蔷华在这里。离开了这里就可以从蔷华的生命中挣脱出来，不再纠结于那些爱慕和痛苦。

&esp;&esp;蔷华那么骄傲的人，如果他的态度足够坚决，她是不会挽留的吧。毕竟再培养另一个“钟离魅”，应该也不是困难的事情。

&esp;&esp;可是他始终不能坚决。

&esp;&esp;在钟离魅和蔷华冷战的第三个月时，某一天钟离魅早上醒来，惯例地准备去前厅时路过了蔷华的房间，他看到有人进进出出那个房间，不禁疑惑。

&esp;&esp;蔷华一贯不喜欢别人进出自己的屋子的。

&esp;&esp;他走过去问蔷华的丫鬟这是怎么了，那丫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道“前几天掌事姑姑不是说过了吗，要清理一下这间空屋子。”

&esp;&esp;钟离魅愣了愣“空屋子？这不是蔷华的房间么？”

&esp;&esp;丫鬟越发疑惑了“蔷华？蔷华是谁啊？”

&esp;&esp;钟离魅惊讶地看着她，只一瞬就平复下来“没什么，我记错了。”

&esp;&esp;蔷华又把他们关于她的记忆消除了？可是还没有到十年啊。钟离魅一边疑惑着一边把玉芙天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蔷华的踪影。她上次消除人们记忆的时候，当天就重新在玉芙天成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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