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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或者，她只是很想念她烟雨中的江南故乡，想念若干年前，笑得无忧无虑的自己。

&esp;&esp;送走夏依絮之后，唯音又开了两单新生意，结了一个生意，大半天下来收获颇丰。忙碌的工作倒是让她心情越来越好了，等最后一个生意结束，正是申时。她挂了歇业的牌子，准备去长安赴檀尘的约。

&esp;&esp;之前她说走就走了，还没来得及跟檀尘打招呼，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去找檀尘，她一直有意隐瞒自己的住处，所以檀尘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她。这让檀尘着实担心了一段时间。

&esp;&esp;一回来唯音就去见了檀尘，说自己老家里有急事赶回去了，好好赔罪了一阵。檀尘倒是没有怪她，只是松了一口气，笑得温柔：“你没事就好。”

&esp;&esp;之后他们便约了今天一起去采茶，正好可以拿回来给凤休喝。

&esp;&esp;唯音正要出门，却听身后一个清脆平静的声音：“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esp;&esp;唯音回身一看，千鸢就站在房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斗笠，看不见面目的家伙。

&esp;&esp;“皆凌坏了，这是新做的傀儡皆凌，现在还缺一张面皮。你带他去找城外的妆师风烛画，给他做个面皮罢。”

&esp;&esp;唯音有点为难：“现在吗？”

&esp;&esp;千鸢打量了她一会儿：“怎么，你现在有事情？那就算了。”

&esp;&esp;说完就转身要走，唯音赶紧拉住了她。

&esp;&esp;皆凌怎么说都是因为救自己才坏了的，而且……之前她跟千鸢说话千鸢都爱搭不理的，这么多天了千鸢还是长夜[拾叁］2

&esp;&esp;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妖气，她从不提自己的身份或家事。她音信全无之时他甚至托皇上调查过，全长安没有叫做唯音的女孩。

&esp;&esp;可是他觉得她是个好人，不知为何这样毫无理由地相信着。

&esp;&esp;唯音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想必你多少也猜到我和妖关系匪浅。我从小无父无母，和妖一起长大，现在也在一起生活。我命属极阴，若不是受到一位强大的妖保护，我不会活到今天。”

&esp;&esp;檀尘的目光飘忽到她身后的小寮，轻声说：“所以你是逼不得已才和妖一起的？”

&esp;&esp;唯音无奈地笑笑：“虽然最初这不是我的选择，但若我能选也会像现在这样生活，因为我想要活着。而且我活得挺自在，并不是逼不得已。”

&esp;&esp;“所以，你喜欢他们吗？这些草菅人命，罪孽深重的妖？”

&esp;&esp;檀尘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愤怒，他这样平静地缓缓地说着，仿佛那是世间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esp;&esp;“确实有那样的妖，但我认识的妖不像你说的这样。檀尘，妖必须吸人精气才能存活，这不是罪，这是本能。他们也都尽量控制不害人性命，而且我认识的妖大多很有趣，我喜欢他们。”

&esp;&esp;唯音坦然地看着檀尘的眼睛，一双乌黑灵秀的眼睛清澈见底。这样清醒的目光，让檀尘连怀疑她被妖迷惑的可能都不复存在。

&esp;&esp;“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严格意义上算不得人。我不会要求你喜欢妖，你也不要要求我厌恶妖，这个话题我们不再提起。你能接受这样的朋友么？”

&esp;&esp;“如果我不接受……你要和我绝交？”檀尘皱皱眉，有些怒气隐而不发。

&esp;&esp;唯音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挣扎和犹豫，慢慢笑起来：“不，我会再问第二遍，三遍，四遍，天天找你去问，除非你用扫帚赶我出门。”

&esp;&esp;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俏皮又笃定，檀尘的声音不知不觉放松下去。

&esp;&esp;“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esp;&esp;“我喜欢我认识的妖，也同样喜欢你。”唯音说得很直白。

&esp;&esp;你有你所念，我有我所爱，这无法判定对错。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为你心疼，而且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esp;&esp;她身后的皆凌动了一动，但是她和檀尘都没有察觉。

&esp;&esp;檀尘愣了愣，无奈地笑：“你让我，想一想。”

&esp;&esp;他慢慢转身离开，留一个纯白的清俊身影，在一条无人路过的小路上越走越远。

&esp;&esp;她忽然间恍惚起来。

&esp;&esp;——“我们离开这里，你不再是谁的奴隶，你可以自由。要不要跟我走？”

&esp;&esp;——“你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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