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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3页）

&esp;&esp;甜蜜漫上心头，烟雨只浅浅地笑了笑，顾玳在一旁道，“我怎么瞧着，是宁叔父为了保护吕家姑娘，才硬生生编出来的意中人？”

&esp;&esp;烟雨的心咯噔一声跳，望住了顾玳。

&esp;&esp;顾玳见两个人都认真在听，这边来了兴趣，唤她们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细细分析起来。

&esp;&esp;“昨儿公主一开始就兴师问罪的，问是不是吕家姑娘，看那个架势，大有□□母一说是，她就去寻吕家姑娘的麻烦去的意思，你们没看到，□□母一开始怎么都不承认是她来着”

&esp;&esp;顾珑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声是，“是了，爱一个人就不能为她树敌啊？方才西门那里传来的消息可听着了？吕家姑娘今晚就到金陵——倘或不同人家结亲，非亲非故的，千里迢迢地来咱们家做什么？”

&esp;&esp;烟雨的心一瞬沉入了谷底，又听顾玳继续分析，“我想着呀，也许是宁叔父为了保护吕家姑娘，这才编造了一个意中人出来，等琅琊公主这股子劲头过去，明年后年的，就把吕家姑娘娶进门——反正三年五年的，宁叔父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年。”

&esp;&esp;顾珑点着头赞同，“倘或真是这样，宁叔父可真是深情一人啊。”她拉拉烟雨，“你一时再去问问顾瑁，瞧瞧是不是这样？问到了，记得差人来叫咱们。”

&esp;&esp;自打上一回太主娘娘领着烟雨从东府走了一遭，东府的姑娘们原本瞧不上烟雨的，现下都试着同她结交起来，如今同她这般说一说府里的传闻，也算是同她结交的手段。

&esp;&esp;烟雨极力忍耐住心里的失落和伤心，匆匆地同顾玳和顾珑道了别，再往西府小舅舅的书房里去，只有那个叫种菱的侍女在院中扫洒，见烟雨来了，福了福身道了一声表姑娘安，“公子寅时二刻便往宫里去了，许是政务繁忙，这会儿还没回来。”

&esp;&esp;烟雨就很失落，抬头看了看鸦雀快要还巢的暮色，往小舅舅的书房里坐了一时。

&esp;&esp;等来等去，外头的天都快黑了，小舅舅还是没回来，烟雨心里生起了惴惴不安，泰半是因了顾玳和顾珑的话。

&esp;&esp;往那桌案上一看，倒有个写着“丙寅年顺安五年南直隶宣州府”的卷宗，烟雨瞧见字就头疼，将账簿放在了小舅舅的桌上，闷闷不乐地往外去了。

&esp;&esp;将将行至东西交界的地方，却见那西府的大门大开，有两辆朱漆红木的马车停在外头，门房迎上前去，恭敬地唤了一声姑太太、吕姑娘。

&esp;&esp;但见一位姿容秀美的女子，并一位仪态万方的贵妇人一道儿进来，由仆妇围簇着，往西府的方向款款而行。

&esp;&esp;烟雨远远地瞧着，心里猜测着那位姑娘的身份。

&esp;&esp;她的心里霎时就掀起了波澜，青缇挽上了姑娘的手，催着她走。

&esp;&esp;于是烟雨心有千结地收回了视线，却在余光里，见着了一位身形颀秀的清嘉男子正扬步而进，门房躬身向他问安，指了吕姑娘而去的身影，似乎在向顾以宁回禀着什么。

&esp;&esp;小舅舅为什么随在吕姑娘的后头回来？莫不是去接她们了？

&esp;&esp;想到这儿，烟雨就觉得浑身发凉，艰难地往门前再看一眼，却正见到小舅舅往这里望过来。

&esp;&esp;撞上那两道静深而温和的视线，烟雨心里别扭着，霎时就挪开了，脚下迈了开来，提着裙子往东府跑了。

&esp;&esp;遥岑寸碧七两银子换一栋房。

&esp;&esp;一直进了斜月山房的门，身后都没有人追过来。

&esp;&esp;烟雨从小在山后的林子里跑掼了的，并不觉得累，只在门后抱着膝慢慢蹲了下来。

&esp;&esp;天井下晃晃的一盏灯，昏昏地照着烟雨脚下的一双鞋，浅藕色的鞋面上，沾染了星星泥斑。

&esp;&esp;她拿指腹在鞋面摩挲来去，想着昨儿娘亲说起的那一句话：打从咱们来府里起，自己每个月的月钱，都是从小舅舅的账上走的。

&esp;&esp;是恩惠吧。

&esp;&esp;眼盲的那两年，识得了小舅舅，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怜惜，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切。

&esp;&esp;也许他仅仅只是记得幼年时的那个孩子，随手施出去的恩惠，并不曾放在心上，可是长大后的她却追了上去，在他的眼跟前儿晃，晃啊晃的，小舅舅便又记起了她。

&esp;&esp;鞋面上的污泥被抹去，显出本真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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