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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说完，他屈指在桌上叩了三下，“以此为号。”

&esp;&esp;后来她大大小小闯过许多祸，譬如用弹弓打伤了丞相公子，假借祁令瞻的名义在外赊马狂奔，出门斗蛐蛐掷博戏错过了宵禁，翻墙回府时险些被当成歹人抓起来。

&esp;&esp;大概是怕侯爷夫人被她气死，祁令瞻总在面上包庇她，然后在桌上叩指三声，私下约她去书房，拿戒尺狠狠抽她手心。

&esp;&esp;但那已是幼时规矩，何况在舅舅的事上，照微自认没有行差言错。

&esp;&esp;她站在屏风侧，纤影落在青玉案上，朗声对祁令瞻道：“舅舅经商为官的事我不同意，今者国已不国，他跳到这滩浑水中来，是要闹得家也不成家吗？无论你与李继胤打什么主意，也不该拿我舅舅开刀。”

&esp;&esp;祁令瞻手中的戒尺轻轻点着梨花桌，轻声道：“圣人言：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你有本事对我大呼小喝，何如自己去劝容郁青，叫他别踏进这永京一步？”

&esp;&esp;照微道：“我当然会劝，只怕有人会背后作梗。”

&esp;&esp;祁令瞻似笑非笑：“那就不是你能拦得住的事了，等你嫁去西北，逍遥快活，纵这永京乱成一团、永平侯府洪水滔天，又与你何干？”

&esp;&esp;“祁令瞻！”

&esp;&esp;“天子名讳，兄长姓名，没有你不敢喊的，回龙寺里让你省身，你便是这样反省的么？”祁令瞻朝她招手，黑色的手衣莹莹抛光，纤如玉塑，“过来，到我身边。”

&esp;&esp;照微走过去，祁令瞻仰靠在太师椅里看她，说道：“把手伸出来。”

&esp;&esp;檀木戒尺落在掌心，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esp;&esp;“喊天子名讳是犯上，白日在宫道里，今夜在侯府中，你犯了两次，为此挨打，可有不服？”

&esp;&esp;照微道：“他李继胤甘认金人为父，旁人不过叫两声，还能叫折了他？”

&esp;&esp;话音未落，又挨了一戒尺。

&esp;&esp;祁令瞻道：“再喊一次，我押你到爹娘面前，让你喊个够。”

&esp;&esp;照微不说话了，冷哼一声，算是认了罚。

&esp;&esp;祁令瞻目光往她袖间一扫，“账还没算完，谁让你把手缩回去了，怎么，怕疼了？”

&esp;&esp;照微重新将手伸出来，莹白如玉的掌心里已留下一道红痕，然而她却将头抬得更高，说道：“有什么话一起说了，今天你就算打死我，舅舅来永京的事我也不同意！”

&esp;&esp;“永平侯府最能惹事的人是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别人操心了，”檀木戒尺将照微的手又抬高一寸，“

&esp;&esp;腊月二十六已经停朝，但中枢三品朝官仍可入宫禀事，祁令瞻是二品参知政事，位同副相，除夕之前，仍每日来紫宸殿中坐值。

&esp;&esp;皇后居住的坤明宫里针药不断，长宁帝脱不开身，派太医署院正杨叙时往紫宸殿中传话，顺便给祁令瞻也诊上一诊。

&esp;&esp;紫宸殿偏殿里，沉水暖香从鎏金兽炉中袅袅升腾，浓郁得令人昏昏欲睡。杨叙时嗅着这凝神香，又观察祁令瞻的脸色，问道：“这几日伤口又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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