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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杯。”九万答。

&esp;&esp;“那你玩了几回？”北风又问。

&esp;&esp;“没玩，”九万大着舌头道，“只是喝酒。”

&esp;&esp;但北风怎么可能相信，前一句回答就是假话，后一句大概也真不了。其实他不应该要求太多，从他刚和九万认识时开始，他就知道九万的脾性。玩世不恭，烟酒缠身。要一个人改变是很难的，北风也不认为自己能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esp;&esp;可他还是把九万的手拿开了，自己坐起来在窗口点了根烟。

&esp;&esp;烟灰缸满了一半，他十二点就准时上床了，但中途实在睡不着，又起来抽了几回。想不到他以为只抽了一两根，烟灰缸却已经有了十个烟头。

&esp;&esp;小宅的街道很安静，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橘黄色的路灯安静地打在柏油路面，把树干和树叶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esp;&esp;两个人关系的改变给北风带来的影响很大，虽然能够坦白自己对九万的感觉，但说实话，北风并没有做好从挚友变成情侣的准备。

&esp;&esp;他喜欢九万很多年了，但也把这个秘密藏了很多年。他和九万是来自不同背景的人，这也导致他从来不认为两人真的能发生点什么。

&esp;&esp;而现在彼此跨过了那一步，背景却似乎未曾改变。

&esp;&esp;北风拉开椅子坐下，想起很多年前他和九万认识的那一幕。

&esp;&esp;那一天晚上的街道似乎也和现在那么安静，远远地唰地一辆车开过来，也是九万朋友的豪车。

&esp;&esp;那一年他们十九岁还是二十岁，已经不记得了。

&esp;&esp;北风的父母都是技术人员，父亲是做零件设计的，而母亲在医院任职。九万家里是做生意的，还有政府官员。他就是一个不差钱的纨绔子弟，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和一帮与他差不多的朋友混在一起。

&esp;&esp;北风和九万读的也不是一个学校，住的地方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esp;&esp;那天九万喝多了回家，朋友只把他载到了路口。其实路口距离他家宅子不远，五分钟步行就能到。而那天北风正巧晚归，在图书馆看着看着就过了时间，骑个小单车往家里飞奔，就怕回去了被父母说道。

&esp;&esp;也就这么一路想着先前看书的内容，一路猛踩脚踏车。经过九万家的路口时，恰巧九万就歪歪斜斜地往他这边走。

&esp;&esp;闪躲自行车是很技术的活，因为自行车轻，车头扭得快，也不知怎么的，北风明明早早就看到了九万，但九万拐几拐，还是和北风撞个正着。

&esp;&esp;车篮子里的书哗啦落了一地，北风也差点翻下来。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北风见过九万，知道九万是什么人，这要是真撞出了什么问题，九万家肯定饶不了他们。

&esp;&esp;北风也不管自行车和书了，从车上蹦下就去看九万有没有事。

&esp;&esp;但九万怎么可能有事，自行车就一骨架，撞一撞不过擦破皮。可偏偏九万酒劲上来了，顺势一滑，躺在地上不动了。

&esp;&esp;那天晚上真是吓掉北风半条命，他连拖带拽地把九万扛回家里，硬着头皮摁响了九万家的门铃。他就这样被九万父母半威胁半恐吓地困着，直到

&esp;&esp;其实北风和九万真不是一类人，北风喜欢什么东西不知道，但九万的烟酒北风是一点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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