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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魏清越瞥她一眼，“哦”了声，脸不红，心不跳，他并不觉自己自恋，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误会感觉到哪怕是一点点的窘迫。

&esp;&esp;这一声“哦”，包含着习惯性的心不在焉，以及，对他人的无限漠然。

&esp;&esp;所有的情绪，最终变作收拢更紧的手臂，江渡抱着书，面红耳赤地往厕所方向先走一步。

&esp;&esp;纸条上，字迹俊秀，连带着一幅看起来很糟糕但又用力过猛的路线示意图。

&esp;&esp;魏清越突然就笑了，笑容里有薄薄的嘲弄，潦草扫过，上前两步弯腰捡起女生书本中掉落的东西。

&esp;&esp;粉红色包装的卫生巾。

&esp;&esp;他观察几秒，等明白是什么东西，男生脸上才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esp;&esp;魏清越随手放到了走廊窗台上，如果女生不傻，一定会回来找的。

&esp;&esp;他去了女生宿舍楼，在那附近，准确无误地从忍冬丛下找到了一个袋子，衣服叠的整齐，打开的瞬间，是浓郁的洗衣粉味道。

&esp;&esp;等送回宿舍，魏清越才发现衣服上清晰感人的洗衣粉印子，没漂洗干净，一道道的白，看起来很像汗渍风干的样子。

&esp;&esp;他又笑了。

&esp;&esp;自己拿着盆，到水房稀里哗啦漂了几遍。

&esp;&esp;军训也就一周的事情，不长，但这个秋天不太妙，不知道从哪一位开始，得了红眼病，病菌跑的非常快，等到军训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大家……

&esp;&esp;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大家都知道，江渡是有人罩着的，就是她张牙舞爪的好朋友王京京，王京京战斗力爆棚，莫说同龄人，她小学三年级就能跟妇女骂架，而且最后成功把对方气哭。

&esp;&esp;大家是来考大学的没错，也更关心学习，但学习之外，总需要点什么来点缀调剂，比如看看热闹。

&esp;&esp;今天这场热闹，陈慧明完全不是王京京的对手，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几个回合，只剩哭，大家对双方都不够了解也谈不上对谁有偏见，但依旧觉得可惜，那种当看客不过瘾的可惜。

&esp;&esp;陈慧明哭哭啼啼，不再跟两人说话。

&esp;&esp;军训结束的时候，江渡的红眼病逐渐好转。她在任何场所都很小心，而且相信所谓对视几眼就会传染人的鬼话，所以，她跟王京京说话时，都盯着地面。

&esp;&esp;小许重新给大家按高矮次序排了位置，两周一次平移。

&esp;&esp;周末的时候，江渡回了一次家。

&esp;&esp;先冲个澡，外婆做饭时，她在自己卧室里写日记。日记是什么呢？是补白青春期寂寞的东西，记着日常里的琐碎，记着不一样的风景，或者，承载一些不为人知隐蔽的念想。

&esp;&esp;江渡的作文很好，不是非常有文采的好，而是特别质朴的那种，所谓大巧若拙。无论写什么，都有种大地敦厚温柔之感。她的日记乍看也比较流水账，春风怎么吹，秋雾怎么弥漫，操场上的阳光如何晒得头皮滚烫，树林下的沙堆却是温的……还有还有，有个男生成绩特别好，眉毛黑黑的，个子高高的，衣服穿x号，看人总是居高临下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esp;&esp;可是，他并没有要和我相处。

&esp;&esp;每写一行，江渡就抬起头盯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几秒怔，桂花树香的发腻，她打个激灵，继续埋头写。

&esp;&esp;吃饭的时候，外婆过来喊她。

&esp;&esp;外公拎着小马扎也进了家门，老两口都退休了，外婆热衷于拿着布口袋起早去菜市场转悠，外公则喜欢跟老头下棋，江渡一回来，外婆就会烧一桌子的菜。

&esp;&esp;有荤有素，颜色搭配鲜艳。

&esp;&esp;“眼睛好了吧？宝宝？”外婆给她盛大骨头汤。

&esp;&esp;外公早把江渡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说：“我看孩子差不多了。”

&esp;&esp;江渡属于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她说起军训趣事，学班主任说话的语气，学教官的严厉，把外婆逗的直笑。

&esp;&esp;只有江渡回来时，家才更有家的样子，热闹的，有说有笑的，连陈旧的家具都跟着焕然一新。

&esp;&esp;饭吃差不多，外婆下意识往桌子上的日历瞄了一眼，江渡知道这意味什么，中秋节是哪天，她早留意过了。

&esp;&esp;那个人，一年之中回来两次，中秋和除夕，合家团圆的日子，也是她必须呆表姨家的日子。

&esp;&esp;江渡很多年没和外公外婆一起过中秋了。

&esp;&esp;显然，今年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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