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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萧墨存起来，披衣下榻，在小宝儿伺候下洗漱完毕，用了早膳。膳桌未撤，却见林公公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ldo;公子爷，二等侍卫王福全来了。&rdo;王福全此前纵马数百里，替自己取回了冬收的麦穗，又将那日皇帝手书&ldo;佳偶天成&rdo;刻成横匾，此刻怕已高挂宫外晋阳侯府之内，着实出力甚多，这两桩事不犯法不渎职，却冒着极大的风险，得罪了天启朝最有权力的男人，只怕此间事物一了，皇帝动不了自己，却要先拿他开刀泄愤。萧墨存念及此处，忙点头道：&ldo;请他进来。&rdo;林公公领命而出，不一会，王福全身着全套官服，打扮齐整地从外间进来，入了门头一件事，便是要跪下行礼，萧墨存忙伸手止住道：&ldo;王大人，我如何当得起这礼。&rdo;&ldo;公子爷，在您跟前，没有王大人，只有小全儿。&rdo;王福全红了眼睛，半跪他榻前，道：&ldo;公子爷，您莫不是，要跟小全儿生分么？&rdo;萧墨存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道：&ldo;好歹也是个二等侍卫了，怎还这么毛躁，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拿你撒气呢。&rdo;&ldo;公子爷，您拿我撒气不打紧，只求您别叫小的王大人，你忍心让小的羞愧而死么？&rdo;萧墨存微微一笑，道：&ldo;几日不见，倒长进了，连羞愧而死也懂得用了？&rdo;王福全红了脸，道：&ldo;奴才日日均有读书的，不能让人说，从公子爷这出去的人不通文墨，叫人瞧轻了。&rdo;萧墨存笑了笑，温言道：&ldo;如此甚好，你本来就是有本事的人，日后出息了，可不是我调教的，是你自己的功劳。&rdo;这里林公公想着两人定有事商议，早遣了一干奴才出来，小宝儿心里很是奇怪，不知这二等侍卫大人，为何要在自家主子面前口称奴才。他只顾想着这些事，却没留神脚下，临出门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这一下动静太大，登时将众人眼光都吸引了过去。小宝儿慌里慌张地爬起，满脸涨红，怯生生地抬头看一眼萧墨存，却见王福全的视线审视着打量自个，那视线太过锐利，一接触心里一惊，不由得低了头，赶忙退了出去。&ldo;公子爷，&rdo;王福全笑着道：&ldo;这位小公公瞧着倒是眼生得紧，似乎以前不在韬光殿当差。&rdo;&ldo;他是皇上新近赏来伺候我的，&rdo;萧墨存淡淡地道：&ldo;就跟前端茶倒水的，干的是你以前的差事，人也老实勤快，我很喜欢。&rdo;王福全一听，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ldo;如此，等会我走的时候，倒有些伺候公子爷的心得，可以传给他。&rdo;萧墨存摇头，拍了拍王福全的手背道：&ldo;哪学的这周身戾气，别吓那孩子。&rdo;他想了想，又轻声补充了一句：&ldo;无论他是不是你所想的，都不要紧了。&rdo;王福全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咬着唇道：&ldo;公子爷……&rdo;萧墨存轻微地笑了起来，对王福全道：&ldo;我之前让你做的事，确是难为你了。只怕我走后，皇上不会轻易罢休，这里有个天大的人情，正好给你。&rdo;他从枕下摸出两卷绸轴，递给他，缓缓地道：&ldo;一卷是我答应了皇上的夏冬粮食种植法；另一卷，是农田抗旱及引水灌溉的一些个设想，其间有我在归远城外试验成功的，也有，不曾验过的。你将第一卷交予皇上，第二卷，你自己留着，做个保命的筹码。&rdo;&ldo;公子爷……&rdo;王福全眼眶顿时红了，含泪道：&ldo;小全儿欠您一条命，早该死了，不值得您用国策来换……&rdo;萧墨存轻声而坚定地道：&ldo;你跟了我许久，原不该说出这等话来。无论何时，人命总是最宝贵。你做过的那些事，坦白说，我至今都无法释怀，但我不会想要你死，毕竟，你再不好，也真心诚意叫过我一声公子爷，就冲这个，你即使该死，我也不能自己动手，明白吗？&rdo;王福全哽噎难言，颤声道：&ldo;公子爷，我，我真个知道错了，我后悔了，后悔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啊，我没有办法……&rdo;萧墨存叹了口气，温言道：&ldo;不提那些了，堂堂二等侍卫，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仔细小宝儿瞧见了笑话你。&rdo;&ldo;谁敢！&rdo;王福全拿袖子擦了泪，道：&ldo;我对着自己主子才哭，有什么干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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