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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才发现看这俩人拌嘴,甚是有趣呢。万里无云的天湛蓝舒心,初一过后,天色出奇的好。今日初五,冬日暖阳照的人心颇有几分畅快。耳边婢女们的嬉笑声,弥漫整个宅院,清冷了好些天的王府,可算复苏了些人气。&ldo;快跑啊,不然就掉下来了!&rdo;我仰头,伸手挡住白花花的日光,看着与檐齐高正摇摇欲坠的纸鸢,催促着杨戚。语气里有几丝久违的张扬,颊边始终漾着笑,染上了眉梢。入目之景,仿佛也都徒添了新鲜。见杨戚依旧笨拙的呆立着,手足无措,甚是尴尬的摸样。我急了,冲上前,一把枪过他手中的线,禁不住咕哝开,&ldo;笨死了,放个纸鸢也能把你折腾成这样。&rdo;&ldo;柳姑娘恕罪,这……这可是劭王府,平日里谁会敢在这儿放纸鸢。&rdo;杨戚胡乱接下罪,陪着不是,生怕扰了我的兴。我没理会,只紧攥住手中线,看徐徐上升的纸鸢,飞远了若是线也断了,是不是就此失了?这样的不理不睬,更让杨戚紧张的连额间都微渗出汗,脸色渐白。稳住了纸鸢,我刚想分神让他定下些心。就听闻秦姐姐隐隐泛笑的声音嚷开了:&ldo;杨总管,今天的柳姑娘怎么惹都没事,她心情正好着呢。王爷捎信来,说是再迟两日就能回来了,她哪还有心思跟你计较。&rdo;我柔笑,扫了眼秦姐姐。没有否认,想来今日这好心情,确实是打收到那封锦书起才漾开的。&ldo;外边有人找你。&rdo;她了然的看着我,瞧见我这灿开的笑容,也随着一块笑了。许久后,才想起正事。我愣了会,将手中的线交还给了杨戚,率先往正厅走去。一路上,我看得出秦姐姐憋了一肚子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搂着我,亲切的让我窝心,语重心长的叹了句:&ldo;丫头,你对王爷动心了。&rdo;我耸肩,似笑非笑,&ldo;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从前怎么对少清的,如此相较,这便不是动心,只是依赖。&rdo;&ldo;你还小,有一日你会明白,依赖才更噬心。&rdo;会吗?我恍惚出神,目光不自觉的投去了梅林的方向,愣着,她又说了句,直切重点:&ldo;都说,因爱而爱是神,被爱而爱是人,默静你只是个凡人。&rdo;蓦地,我忆起了游怡看少清的眼神,好熟悉,让我有些锥心的惊。人是自私的,有一抹守护,就算不喜却也不舍得放,我对劭王会是如此吗?若是当真,我会打心底里瞧不起自己。甩开思绪,我加快了步伐,也许是该快些离开这地方了。纸醉金迷,人心亦迷,待久了,便迷了路。……&ldo;奴才给柳姑娘请安。&rdo;我才刚撩开帘幔,还来不及瞧清来人,对方就唤开了。这阴阳怪气的嗓音,让我蹙眉,是胡公公。赤红官服裹身,却怎也瞧不出丁点的尊贵样。满脸是习惯性的谄媚,我尤为瞧不入眼的便是他此刻的笑容,哪怕只是轻微的咧嘴,都将那鹰嘴鼻凸显的更深了。还未等我出声,他又开口了,眼风掠过我忌讳的看着秦姐姐:&ldo;奴才有要事要单独跟柳姑娘交待。&rdo;踌躇了会,我还是点头了。秦姐姐知趣的含笑退开,直至连丫鬟们都被我支下了,他才放心的说出来意,摆弄拂尘,谨慎的自衣兜内掏出信笺:&ldo;这是怡妃娘娘让奴才转交给柳姑娘的。&rdo;&ldo;怡妃娘娘?&rdo;我入座,接下信,抑制不住的惊讶从唇畔溢出。信口封的很是小心,我来回折腾了许久,才总算打开了。澄白的宣纸上,却只有简洁的一行字,约了我明夜亥初东郊林口见,末了甚至连落款都没有……&ldo;怡妃娘娘没有其他话让公公转达吗?&rdo;我勾笑,见他仍未退下,便问了声。&ldo;娘娘让奴才告诉柳姑娘,您大可以不去,只是……这往后她就难保晨潇酒庄是否还会有其他意外了。&rdo;我僵硬住动作,刚端起的茶盏被我一失手,捏得猛晃。热腾腾的沸水溢出,蘸上指腹,这会倒也不嫌烫。微撇首,我用余光森冷的扫了眼身后的他,沁寒的话自喉间挤出:&ldo;滚。&rdo;&ldo;那柳姑娘就好好斟酌着,奴才先告退了。&rdo;说完,他步步退下,脸上的笑容始终未退。直到刺目的红影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泄出气,无力的靠上表柱。我开始有些怀疑,哪怕没有那夜的喜烛华笙,我也是注定会被牵扯进这棋局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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