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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要是我跟你们说，一直到昨天为止，这十几年来，那个报仇的念头像是凭空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你们信吗？”林嘉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esp;&esp;“什么意思?”严昱泽和阮棠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esp;&esp;林嘉拿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大口，也不管烫不烫嘴，看样子跟喝酒壮胆一样。

&esp;&esp;“其实昨天我就有点不对劲了，你们可能不清楚，我没有方士的本事，激活丧门钉用的是长生人的血，但是这个血呢在我这里已经放了很久，效力在慢慢衰退，为了让丧门钉的效果更好，我还在自己身上用了符，是一种把身体机能转化为符咒力量的符。”

&esp;&esp;阮棠问：“就是昨天你从胸口撕下来的那张？”

&esp;&esp;“对。”林嘉说，“就在撕下来的一瞬间，我脑子突然就清晰很多。”

&esp;&esp;严昱泽说：“说的什么胡话，难道你以前脑子糊涂？”

&esp;&esp;“完全不一样，以前十几年，我全都想着怎么报仇，怎么弄死金家人，所做的事情，全围绕这个目标，好像人生就只剩下这么一件事，但是昨天把符撕下来毁了，我感觉浑身那股复仇的热血一下子凉了。我的那些仇恨，那些愤怒，都消失了。你们懂那种感觉吗？我对复仇没有动力，甚至没有那个念头了，回头再看自己做的事，甚至觉得有点可怕。”

&esp;&esp;阮棠和严昱泽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今天来的时候已经想好，可能林嘉死活不肯说出林志远的下落，或者死劝活劝的他愿意说了。但谁也没想到，居然得到的是这么个说法。

&esp;&esp;但是从林嘉的样子来看，这又不像是假话。

&esp;&esp;“慢着，你这个状态，是不是顿悟，或者什么醍醐灌顶，突然一下子看破了？”

&esp;&esp;“不是，我很确定不是，不是报仇之后的释然，是……”林嘉眉间皱出深深的褶皱，“就好像报仇那个念头跟着符一起毁了，或许可以这么说，这个念头不是我自己的，是别人加在我身上的。”

&esp;&esp;阮棠插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像电影盗梦空间那样，报仇是别人给你植入的想法。”

&esp;&esp;林嘉点头，“对。”

&esp;&esp;一时间三人都没说话。林嘉是在思考，严昱泽和阮棠则是震惊。

&esp;&esp;严昱泽问他，“那林志远呢？他是你爸吗？”

&esp;&esp;林嘉猛然抬起头，目光幽深，他几乎是咬牙说出五个字，“我也不知道。”

&esp;&esp;严昱泽听的有点懵，“我看你现在才是脑子糊涂了，怎么连他是不是你爸都不知道了。”

&esp;&esp;林嘉微微摇头，“我还是从头和你们说起，你们才能明白。我是80年代出生的，那时候国内条件不好，我母亲把我带到美国，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亲，但是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在当地算是中产，一直到上高中，我都过得很普通，无非就是比别人少个父亲。到了十六岁那年，我母亲说带我回一次国，不能忘记故乡，说起来也奇怪，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美国长大，从来没来过中国，可是当我

&esp;&esp;林嘉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为了复仇，我付出十多年的努力，整容，找民间方士，炼制丧门钉，十几年都没睡一个好觉。昨天在这家医院里，我总算睡踏实，没有再做那个痛苦的梦，醒来的时候。我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

&esp;&esp;他说话的口气还算平和，但不时有些微颤的声调，让人感觉他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

&esp;&esp;阮棠听着他的讲述，都感觉到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esp;&esp;作为真正经历的人，痛苦肯定更加真切。

&esp;&esp;严昱泽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林志远做的。”

&esp;&esp;林嘉没肯定也没否认，“我现在连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都怀疑，还有什么不能怀疑。所以我打算尽快回美国去确认一下。”

&esp;&esp;严昱泽沉吟了一下，说：“除了昨晚没做梦，你突然没有了复仇念头，还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esp;&esp;“有，正好有样东西给你看一下。”

&esp;&esp;林嘉站起身，脱掉外面的外套，露出里面条纹的病号服。

&esp;&esp;阮棠和严昱泽都是一脸发懵地看着他。

&esp;&esp;“今天早上体检的时候发现的，在我背上。”林嘉说着，背过身，伸手就要撩衣服。

&esp;&esp;严昱泽转头一看阮棠也盯着看，推着她脸颊朝一边撇，“你一个姑娘家，还有没有点自觉了，看什么看，把脸转过去，还有你，好好说话，突然要脱衣服，也不提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