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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湘妃

&esp;&esp;李殊檀傻了。

&esp;&esp;李殊檀真的傻了。

&esp;&esp;“你……”她看看鹤羽，不知道能说什么，吐出的只有这么一个字；再看看身旁的顾鸿，能说的居然还是这个字，“你……”

&esp;&esp;“……过来。”鹤羽才不管她想说什么，直起腰，稍拢了拢肩上的外衣，“我不说这人是对李殊檀有所求，“孤身前去，若是遇上麻烦，你又如何自处？”

&esp;&esp;他说得认真，李殊檀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sp;&esp;鹤羽顿时有些羞恼：“你笑什么？”

&esp;&esp;“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这个联想其实不太妥当，但李殊檀觉得宁王不会介意，于是就说了，“你刚才说话，好像我阿耶。”

&esp;&esp;鹤羽冷笑：“你若是肯叫，我倒是也不介意多个女儿。”

&esp;&esp;“可我阿耶没了。”

&esp;&esp;鹤羽一愣，忽然想起李殊檀提起家里人的那几回，只在过去提起父亲，未来则都是语义模糊的“家里人”。他难得不知所措，只吐出来一个词：“……抱歉。”

&esp;&esp;“没事。”李殊檀摇摇头，“都过去了。”

&esp;&esp;“容我多问一句，令尊是遭遇不测？”

&esp;&esp;李殊檀的手缓缓收紧，一点点攥住袖口，她有千百种借口，反正在外跑商的行商死因总是千奇百怪，但这一刻面对眼前的少年，她突然不想撒谎。

&esp;&esp;于是，她一字一顿：“遇见叛军了。”

&esp;&esp;这是她棋子

&esp;&esp;夜色深浓。

&esp;&esp;屋角挂了两盏风灯，晕出一圈昏黄的光，李殊檀不敢走远，贴着墙一点点挪动。所幸她的眼睛争气，在暗处视物清清楚楚，快绕到墙体的拐角处，就让她在拐过去的那一侧看见了两个人影。

&esp;&esp;其中一个自然是司墨，另一个却半侧着看不见正脸，身量和司墨差不多，但更干瘦，颌下留出一簇山羊须，在夜风里飘飘摇摇。

&esp;&esp;李殊檀皱眉，直觉其中有问题，迟疑着要不要再凑近些。这时忽然一阵大风，头顶的风灯摇晃碰撞，灯骨撞在一起噼里啪啦，那边的两个人齐齐转过头来。

&esp;&esp;李殊檀一惊，本能地后靠，后背的触感却结实柔韧，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捂到了她嘴上。

&esp;&esp;她更惊，当即想拔匕首，奈何身后这人想得周全，不仅捂在她脸上，还格住了她的右手。单手拔不出来，她只能手腕发力，摸索着大概是侧腹的位置，狠狠地用匕首鞘的尖端捅下去。

&esp;&esp;身后立即一声闷哼，然后有什么东西凑到了耳边。

&esp;&esp;先是蜿蜒柔顺的触感，经过露出的颈部时扫出一串细腻撩人的痒，大概是长发自发梢开始流过她的肩头；再是落在耳侧的声音，刻意压低，沙沙地抚过耳尖，分不清那种令人震颤的麻痒到底是因为声音，还是因为随之而来的温热吐息。

&esp;&esp;李殊檀浑身僵硬。

&esp;&esp;“……你倒是狠。”鹤羽顺手卸了李殊檀手里的短匕，“别动。”

&esp;&esp;李殊檀短暂地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立马又紧张起来，但她没法开口，只能用重获自由的右手扒拉鹤羽的手腕，含含混混地低声：“唔……”

&esp;&esp;“别出声。”鹤羽稍稍松开手上的力度，依旧贴着她的耳朵，“听。”

&esp;&esp;在李殊檀艰难点头以后，捂在下半张脸的手改了用力的方向，拇指贴着她一侧的颌角，轻柔地让她扭转偏向，从风里分辨人声。

&esp;&esp;“……风太大了，灯都差点撞坏。”最先分辨出的自然是司墨的声音，带着点抱怨的语气，“您找我就为了这事吗？”

&esp;&esp;“自然不是。”答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玩乐虽好，得先行正事啊。”

&esp;&esp;李殊檀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指尖在鹤羽的手腕上敲了敲。

&esp;&esp;“崔实道。”鹤羽会意，声音压得极低极轻，几乎是气音，“就是宴上召你近身的那个。”

&esp;&esp;李殊檀诧异地瞪大眼睛。

&esp;&esp;“继续听。”鹤羽说。

&esp;&esp;这边他轻声指点了两句，那边的两人也在交谈，李殊檀再凝神时，崔实道似乎说了什么，又到了司墨该答话的时候。

&esp;&esp;“……您就只把这些事当正事！”出乎意料，司墨的语气相当娇俏，和平常傻愣愣的少年形象完全不同，简直是在撒娇。

&esp;&esp;李殊檀听得一阵恶寒，背后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听见司墨接着说，“我问过，他确实出去了，不过是去山下，听那小娘子说，只是因雨随便找了户人家借宿而已。想来也是，昨夜雨那么大，能去哪儿呢！近来我也一直盯着，不见什么异样，还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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