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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2页）

&esp;&esp;“兄长还需要什么？我现在即刻去采办。”

&esp;&esp;“不必了。”

&esp;&esp;公冶善的声音越发的轻，他忽而问高笙：“公冶衡待你如何？”

&esp;&esp;高笙一滞，公冶善向来对这些不在意，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问了她这个，只得慢声回：“夫君待我很好。”

&esp;&esp;“他不会待你好的。”公冶善这么说，高笙听的眼底一变，接着男人又道：“你很好，是他配不上你。”

&esp;&esp;“他那个倔脾气，一旦认准了谁，谁都劝不回来。你还是找个机会，离了他罢，免得对你不公平。”

&esp;&esp;高笙面色不变地听完，情绪并未太明显，她只是道：“兄长累了，还是快些寻个地方歇息才是。”

&esp;&esp;公冶善笑了一声，他似是在换衣衫，声音也有些不清楚：“今年的大雁走了么？”

&esp;&esp;大雁？

&esp;&esp;高笙不明所以，她抬头看了看，暮色将至，天地混沌，并未见到什么大雁。

&esp;&esp;“是该走的时候了，来年春海回暖的时候，会回来的。”

&esp;&esp;公冶善说完，便不声不响起来。高笙是有耐心的，她在外间等了许久，里间一点声响都没有，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兄长可换好衣衫了？”

&esp;&esp;无人回应。

&esp;&esp;她试着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顿时疑窦丛生。头顶不知何时卷起了浓云，眼看要变天了，云端里响起几声怪异的鸟鸣，就乍响在她头顶，高笙吓得后退一步，不知何故突然就后背发凉了，手下也起了汗。她最后带着颤，喊了一声：“兄长？”

&esp;&esp;有黑红色的液体从马车下蔓延出来，齐国的守卫最先发现了，登时叫了一声：“不对。”

&esp;&esp;随即推开了还在马车跟前愣着的高笙，剑捎挑开帘子：里头半跪着一个身形，头低垂着，气息全无，一把稍许长的匕首贯穿了男人的心脏。

&esp;&esp;公冶善自裁而亡。临死前，换上了崭新的衣衫，他跪着的方向朝着北楼，北方，那个方向上，有他的春海。

&esp;&esp;饶是高笙再秉着涵养，此刻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esp;&esp;“闲人退避！闲人退避！”公冶善死了不是什么小事，夜里的京城登时像是沸腾的粥，几乎所有人都要涌上来瞧个究竟。守卫隔开了高笙一行人，随即将公冶善的尸身从马车上挪下，立即派人去了宫里禀告情况。

&esp;&esp;正在御书房的齐叔晏得了消息，男人拢袖皱起眉头，手里的笔也搁下了。

&esp;&esp;不出一刻，宫里就连夜派了人收敛公冶善的尸身。闽钰儿夜里睡得早，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赶紧看

&esp;&esp;闽钰儿夜里开始歇不安稳，她一闭眼，就是公冶善的脸。她听人说，照当时的情况，公冶善极有可能是一边同高笙讲话，一边拿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胸膛，闽钰儿听的眼底一沉，心里也莫名的慌乱起来。

&esp;&esp;齐叔晏知道她胆小，这次出事的人又是她的熟人，自然是吓得慌，夜里便歇在了碧璀宫。

&esp;&esp;晚间小姑娘早早就爬到了塌上，死死盖住被子，齐叔晏将折子拿过来，与她隔了一道屏风，在高桌上批奏折。

&esp;&esp;桌上熏香缭绕，男人打开的折子也都千篇一律。最近齐国平定内忧外患，天下太平，立皇后的事少不得提上议程。

&esp;&esp;闽挞常前几日刚走，走的时候却没把闽钰儿一道带走，众人几乎就都明白了。

&esp;&esp;闽钰儿与齐叔晏的婚事，是迟早的事。

&esp;&esp;以是很多人连夜上书，敦促齐叔晏早日立后，为齐国皇室开枝散叶。齐国走到今日，独独剩了齐叔晏孤家寡人一个，说他命硬也不为过，眼下战事已休，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希望他赶紧立后，巩固皇室。

&esp;&esp;齐叔晏没有多说什么。迎娶闽钰儿，众人再热心，能有他热心么？

&esp;&esp;他心里自然是有度量的。

&esp;&esp;男人停了笔，后面的折子不用翻，他也知道是些什么内容。他挽袖站起，从屏风后绕出来，听着闽钰儿半晌没有反应了，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

&esp;&esp;满室的灯火几乎全都燃着，闽钰儿不敢在黑夜里待着，半张脸都从褥子里探出来，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褥子，掐得指尖泛红。

&esp;&esp;齐叔晏只当她睡着了，转身就将屋子里的灯灭了，他之前就对小姑娘说过，睡觉的时候燃着灯不好。

&esp;&esp;最后一盏灯熄灭，齐叔晏转首，就听见小姑娘微怯的声音，从塌上传来：“齐叔晏。”

&esp;&esp;男人一顿，走过去道：“你竟还没睡着？”

&esp;&esp;“我有点怕，你过来陪陪我。”

&esp;&esp;齐叔晏应了一声，随即在她身边躺下，褥子里有些热，许是被她捂热的，他一滑进被子，小姑娘就攀上来，紧紧抱着男人的腰，低着脸蹭了蹭。

&esp;&esp;齐叔晏低头，不仅有些莞尔，道：“怎的这么胆小？”

&esp;&esp;“我就是不敢一个人睡着，也不敢待在黑的地方。”闽钰儿声音瓮瓮的，“还好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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