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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不明白哪里又出错了,她没有生苏棠的气,没有责怪她残忍无情,她什么都没说,到底哪儿错了?
&esp;&esp;苏棠低头看她,温柔地抹去她额上的冷汗,挽着调皮的发丝到耳后,吻上她的唇尝了尝药气。
&esp;&esp;苏棠没生气。
&esp;&esp;就算感知能力在减弱,就算什么都看不清了,顾清影也发现了这一点。
&esp;&esp;苏棠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了颤,像是不知哪里正遭受剧痛,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陡然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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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你还听得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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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飞仙观,没有活口。所以你也已经死在那里了。所以,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太想我。”
&esp;&esp;她哭笑不得地补充一句:“也不许想别人。”
&esp;&esp;“你可以……开个医馆。白天看诊,夜里备药。春天去山上采药,夏天晒药,后院种点桂花,秋天可以拿来泡酒,做点心。冬天,下雪了……南域会下雪吗?听说那儿夏天并不太热,冬天也不很冷,是个好地方。”
&esp;&esp;说起来真是很好,只是没有我。
&esp;&esp;她眨了眨眼,看到顾清影眼睛通红,张着嘴,说不了话,只发出有些诡异的呜咽。
&esp;&esp;“那张画留给我罢,就这么定了。”
&esp;&esp;“南域到底会不会下雪?”苏棠傻笑一声,“我问着玩的,将来你也不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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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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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搂着顾清影,越来越紧,道人麻木地由着她,一颗颗眼睛落在肩头胸口,纵然滚烫也麻木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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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拼命想睁开眼睛,眼皮却越来越重,苏棠像在哄小孩子睡觉,温柔迷人,每个字都吐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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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我,最后再道一次歉,对不起。呵,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太多了,算不清了。但是,求求你,我们就算两清了罢,谁也不欠谁。”
&esp;&esp;“好像有人说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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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果都是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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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是生离,就是死别。”(1)
&esp;&esp;“那想来……还是生离好一些罢。”
&esp;&esp;她在顾清影脸上沾了满指的泪,固执地擦拭,怎么也拭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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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轻轻晃一晃怀里的人,顾清影勉强眯着眼睛,觉得苏棠的声音离自己很远,却还是很清晰。
&esp;&esp;“道长,我话太多了,好像说不完了,早知道……就不急着喂你喝药了……”
&esp;&esp;“早知道,那天我不叫合·欢来唱曲,就好了。”
&esp;&esp;“早知道,你要是从来没遇见过我,就好了。”
&esp;&esp;顾清影自己也说过这句话。
&esp;&esp;要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苏棠就好了。
&esp;&esp;可是这句话从苏棠嘴里说出来,百倍千倍地摧人断肠。
&esp;&esp;苏棠亲口,认同了,最伤自己心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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