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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2页）

&esp;&esp;可过了几天，他笑不出来了。

&esp;&esp;岚岚病了，到处找药。

&esp;&esp;庄青瞿这次发病，比以往数次都要严重得多。

&esp;&esp;汤药是喝了，但灌下去不久就总往外吐。

&esp;&esp;再灌，一会儿就再吐。吐得胃腹抽搐脸色惨白，亵衣被虚汗弄得一会儿就湿透全身需要换。

&esp;&esp;几番折腾一来，就连宴语凉看到那黑黑的药汁都心有余悸，根本不忍心再喂他喝。

&esp;&esp;可是汤药吃不进去他又会疼得更厉害。

&esp;&esp;这样折腾了半天以后，岚王的情况越来越差，开始经常吐血。

&esp;&esp;刺目猩红，宴语凉跟着心脏被缓缓撕扯。手足无措地替他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esp;&esp;军医努力施针可也没有什么必然的效果，幸而拂陵带的药草够多，一遍又一遍的煮了又煮。

&esp;&esp;拂陵：“陛下，您多喂岚主喝几次吧……多喝几次、无论如何，总得喝进去一些才是！”

&esp;&esp;“总得喝下去才能见好，不然只怕又得生生捱过，那可不是人受的罪。”

&esp;&esp;“……”

&esp;&esp;庄青瞿痛苦辗转，虽是难受得无以复加，却在病痛中努力配合。

&esp;&esp;那药苦不堪言，但只要是宴语凉喂的……他愿梗着脖子努力去吞咽。哪怕再吐出来，吐得心肝肺腑火烧一样，甘之如饴。

&esp;&esp;他真的很疼、很难受。

&esp;&esp;浑身都疼，胸口尤其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刀子要把胸腔剖开。每呼吸一下都是难忍的痛。眼前像是有很多残破的血色影子，在扭曲、发散。

&esp;&esp;但至少有一丝安慰，他的阿昭陪着他。

&esp;&esp;阿昭知道他疼。温暖的手一直替他捂住碎裂一样的胸口。

&esp;&esp;他没有说的地方，但阿昭都知道帮他搜。

&esp;&esp;就这么睡醒沉浮，庄青瞿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宴语凉那双好看的鸳鸯眼已为他熬得通红、布满血丝。

&esp;&esp;庄青瞿干涩的唇翕动，想说什么，结果却是筋疲力尽地昏了过去好久，等到再醒来，只感觉到耳边安静，宴语凉额头抵着他的手背，两扇睫毛轻柔微痒，带着氤氲无声的水汽。

&esp;&esp;他的神明握着他的手，眼泪无声地掉。

&esp;&esp;庄青瞿的胸口一直疼，如今加上这般心如擂鼓的震动，更是疼得难以忍受。

&esp;&esp;可纵然疼成这样、憔悴成这样，心里却依旧是炽烈而满足的。

&esp;&esp;他以前贪心的时候，无数次偷偷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让阿昭看到他，把阿昭拽落凡尘。

&esp;&esp;让那个他徒劳地爱着的、永远清醒不掉眼泪的神明若能有朝一日，哪怕有一次也好，落泪是为了自己。

&esp;&esp;那么自私的欲望，后来竟也实现了。

&esp;&esp;他近来已经把他弄哭好几次了，傻兮兮的呜呜呜呜呜心软又好笑，他已经抱得神明归。

&esp;&esp;“阿昭……”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指尖蹭了蹭那人的脸颊，“别哭。”

&esp;&esp;“我没事的，别哭。”

&esp;&esp;宴语凉仓皇胡乱地擦了擦脸，问他：“还疼么？”

&esp;&esp;他这么说着时，温暖的手就伸进被子。摸索了片刻，轻轻帮他揉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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