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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陈氏对此充耳不闻，她已经无法运用思维理解这话的含义，当然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esp;&esp;寒千岭转到后厨，把陈氏刚刚吃过的粥碗处理了一下，再出现在陈氏面前时仍是那一副淡然而镇定的模样，语气甚至是彬彬有礼的：“您还有什么最后的心愿吗？”

&esp;&esp;他侧耳静听了片刻，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esp;&esp;“女娘多爱整饬容貌，您既然不说，那我就为您化个妆吧。”寒千岭从已布下五六年，上面的物品却始终纹丝未动的梳妆台上取来了妆奁，将其中的脂粉花钿在小桌上满满摆开。

&esp;&esp;用黛石为陈氏画了眉，使胭脂在脸颊上晕开一抹正好的淡红，最后又仔细的描好了口脂。寒千岭似乎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陈氏嘴唇不断一张一合，看来这唇妆必不能长久。

&esp;&esp;寒千岭拉过陈氏的手，为这十指挨个涂上一层蔻丹。在最后一枚小指甲也处理完毕后，他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物品又重新拾掇回了妆奁中。

&esp;&esp;“那么再见了。”寒千岭最后一次对陈氏微微躬身施礼，毫无留恋的掩上了厢房的三重纱门，从容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esp;&esp;……

&esp;&esp;洛九江练刀回来时，寒千岭正站在他院中的深雪树下，静赏那一树如云如玉般的雪白娇花。

&esp;&esp;他负手而立，衣袂轻飘，神色淡然沉静，浑然不似人间人物。察觉洛九江从背后靠近，寒千岭的眉目才缓缓舒展开来，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esp;&esp;“你要我来，我便来了。我的深雪糕呢？”

&esp;&esp;“屋里给你留着呢。”洛九江大大咧咧的牵住他的袖子：“我还当你今晚不回来了，要我明早给你把糕点带去呢。哎，伯母情况有好一点吗？”

&esp;&esp;“很快就没事了。”寒千岭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esp;&esp;————————

&esp;&esp;音杀

&esp;&esp;对“音杀”这门课程，洛九江此前曾经期待良多。

&esp;&esp;洛沧的“音杀”算是其独门绝技，一向以出手利落老道，难学难精闻名。他从前在学堂里讲过的那几回音杀之术，能听懂者不过十之三四，能学习者最多十之一二，而合乎他心意的弟子却是半个都没有。

&esp;&esp;在这节课之前，洛九江原本很是跃跃欲试，意图挑战一下这个记录。

&esp;&esp;然而现在还谈什么记录？提什么音杀？这老王八说话未免太阴损了些。

&esp;&esp;两人瞬间对洛沧的话做出了应对。洛九江是当下就要跃起，寒千岭却反应过来，一把压着洛九江的肩头把他硬按回了座位。

&esp;&esp;洛沧将这两人的动作都尽收眼底，他面上依然波澜不惊，神情仿佛死寂，只冷淡道：“出去。”

&esp;&esp;这两字可谓重若千钧，话音一落，寒千岭的身体就明显趔趄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拽偏了身子。洛九江迅速伸手想要拉住寒千岭，却被一股极强大又不容反抗的力道压制在座椅上，登时动弹不得。

&esp;&esp;一时学堂中静的吓人，只闻咔嚓几声让人牙酸的响动，却是洛九江手掌下的那块桌面已经被他压出了细碎的木裂。

&esp;&esp;洛九江浑身肌肉绷起，目呲欲裂，却仍无法移动一根小指。寒千岭咬牙用全力对抗着那股驱赶的力道，以便他能按住洛九江的手腕做最后一次叮嘱：“冷静，好好听课。”

&esp;&esp;说过这句话，寒千岭便转头直视着洛沧，镇定道：“不劳烦先生了，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esp;&esp;洛沧漠然地看了寒千岭一眼：“可惜我这种残废，不喜欢别人站的比我高。”

&esp;&esp;话音刚落，加注于寒千岭身上的力道骤然翻倍。大门啪的打开又关上，学堂中的众人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他被扔出门外。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隐约从屋外传了过来。

&esp;&esp;洛沧拿起石笔，转动轮椅在被漆成墨色的木板上题下了音杀二字：“今日我们讲音杀。”他对底下众人的眼神交流毫不在意，“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那些愚笨软弱之辈，下堂课不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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