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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帝盯着看了会儿,酒气上涌,欲念渐起,传旨下去今晚宿在中宫,让路公公明早将朝服等物送到皇后这里。
&esp;&esp;庄皇后温婉一笑,面上带出一点娇羞,皇帝笑着握住她的手,捏在手里慢慢把玩。
&esp;&esp;气氛渐渐暧昧起来,庄皇后微微垂着的眼依然神色清明,轻声叹道:“孩子们长大得这样快,各自有了生活,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又开心又失落……陛下有所不知,这些天阿煊天天来我这儿闹腾,吵嚷着要去军中历练……”
&esp;&esp;皇帝手中动作微顿,皱眉开口:“他跟朕提了好几次,都被朕压下去了!身为皇室子弟,即便想历练,在帝都、在直隶,哪里没有军队,非得要跑去大漠边关,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这孩子,越大越胡闹了!”
&esp;&esp;庄皇后满脸愁容:“可不是,我也这么劝他,可他说帝都兄弟们都在,他才学有限,实在帮不上陛下的忙……还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身为皇子,就更要做天下子女表率,替父分忧,为国效力。这孩子说得如此恳切大义,脾气上来又倔,倒叫我十分头疼……”
&esp;&esp;皇帝面上不满稍稍消散,叹气道:“煊儿自小直率鲁直,他一片孝心,朕也不好训斥于他。”
&esp;&esp;庄皇后笑了笑:“皇子们个个孝顺出息,是陛下教子有方。阿煊和我说,他自幼受名师点化,苦练武艺,研读兵法,就是因为知道大盛少良将,边关战事不断,百姓深受其扰,每每看到陛下为国操劳,他为臣为子却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心里委实难安。”
&esp;&esp;皇帝心一软,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他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行军打仗岂是儿戏?再说边关荒凉,他又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耐得住军中艰难?不成不成,想历练,朕让他去帝都军队就是。”
&esp;&esp;庄皇后面色不动,不紧不慢地笑道:“我跟陛下说的一样,也这么劝他来着!可阿煊脾气实在倔,决定的事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他说了,天下是大盛的天下,大盛的军队是陛下的!他此番前往边关,不仅是历练,还要让天下人知道,会领军作战的,不仅是平阳伯,作为盛家子弟,替父军中立威,自当不坠陛下盛名!”
&esp;&esp;皇帝面色微动,放开庄皇后的手,眼神锐利,若有所地地问道:“他和你倒是有许多心里话,还说了什么?”
&esp;&esp;“陛下日理万机,他心里有时苦闷自然找我这个妇道人家唠叨几句!儿子都是和母亲亲近,对父亲敬畏的!”庄皇后假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阿煊是个有抱负的!看着陛下苦心经营多年,甚至缩减自己份例也要建起来的一支军队逐渐易主安家,纵是平阳伯精忠为国,可架不住战功过高军士盲从!陛下的军队,上至将领,下至士卒,心中都该只认陛下一人!”
&esp;&esp;皇帝沉默不语,不得不说,这番话戳进了他的心里。
&esp;&esp;大盛崇文,几代下来逐渐积弱,才造成如今边关战事不断,却无兵力一举荡平。从先帝开始,就努力建造一支强盛军队,两代努力下,边关勉强可保,却也坐大了平阳伯府的势力。
&esp;&esp;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而皇权至上,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大臣重权在握!平阳伯却重兵在手,如何不遭皇帝猜疑?
&esp;&esp;可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先不说让他去军中能不能替他逐揽大军,就是给平阳伯添点麻烦试探一二,敲敲边鼓让他知道本分也是好的,更何况盛舒煊在众皇子中最是骁勇善战,若能分弱平阳伯的军权,逐渐在军中立威……这又是自己的儿子,不比大军旁落要好得多?
&esp;&esp;皇帝的心思渐渐被说动了,却什么也不表示,笑着牵起皇后的手,站起身道:“天色晚了,皇后为嘉祥也忙了一天,先歇息吧!”
&esp;&esp;庄皇后顺从地起身,服侍他脱衣就寝,一些话点到为止就行,只要种子落进了心里,还怕不能生根发芽吗?
&esp;&esp;更何况这人是帝王,自来就没有不好猜疑的帝王!
&esp;&esp;果然,狩猎遇险
&esp;&esp;第二天,大批赏赐流水般送入瑶华宫,皇帝怜惜安贵人身子弱,特恩准她搬入主殿,虽然品级没有晋升,但待遇俨然成为了一宫之主。
&esp;&esp;敬妃从皇后那里请安回来,看着安贵人春风得意的模样,气得胸口发疼,到了内殿就躺下了。
&esp;&esp;明兰跪在榻边给她轻揉额角,低声劝慰道:“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娘娘是名正言顺的一宫之主,位列妃位,身边又有三殿下依仗,不比安贵人强多了!”
&esp;&esp;敬妃微眯着眼哼道:“你懂什么!炽儿不居长不居嫡,以后苦日子,多着呢!”
&esp;&esp;明兰笑着道:“娘娘可别这么说,依奴婢浅见,自来皇位都是能者居之,三殿下虽然非嫡非长,可三殿下如此出众,即便艰难了些,以后前程也不是其他殿下可比的!”
&esp;&esp;敬妃心里好受了些,睁开眼笑看着她道:“这话可不许在外头胡说!”
&esp;&esp;明兰点头道:“奴婢省的!”
&esp;&esp;正说着话,小宫女进来通报,说大殿下和三殿下来给敬妃请安。
&esp;&esp;敬妃皱了皱眉,在明兰的搀扶下起身,端庄地在上首坐了,才淡淡地道:“让他们进来吧!”
&esp;&esp;盛舒爃走在前面,后面落后半步跟着盛舒炽,进来先给敬妃请安,方露出个老实忠厚的笑容,关切道:“听三弟说敬妃娘娘近来身子不适,三弟不放心来给娘娘请安,我正巧在宫里遇见他,就随他一起来看看。”
&esp;&esp;敬妃连忙让他们坐下,笑着道:“没什么,不过是春天老毛病犯了,这些天有些食欲不振。太医看过开了方子,如今已经没事了。”
&esp;&esp;盛舒炽抬起头,使了个眼色,敬妃了然地挥挥手,太监宫女们低着头退下了。
&esp;&esp;盛舒爃面上的笑容慢慢淡去,语气有些不大好地道:“娘娘在宫里盯着,怎么还让安贵人冒出了头?”
&esp;&esp;敬妃眉头皱得死紧,冷哼道:“大殿下话说得倒是轻巧!可惜这问题问错了地方,大殿下应该去问问皇后,若没她的默许,安贵人怎么可能从瑶华宫里出来?还兴的这么一出妖戏!”
&esp;&esp;盛舒炽连忙开口道:“大哥别怪母妃,她也尽力了,实在是安贵人在宫中受宠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是我们大意了,竟没想到会被母后拉拢过去!”
&esp;&esp;盛舒爃轻蔑地看他一眼,压抑着怒火冷声道:“真是没用!上回折损了我一个赵侍郎,也没能将安贵人置于永无翻身之地,反倒被皇后他们截了胡!难得三年一届春闱,又被盛舒煜搀和了一把,不仅没能拉拢到有用之人,状元郎还是中宫的姻亲,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半点好处没捞到!”
&esp;&esp;说起来盛舒爃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赵侍郎是他费尽心思安插进去的左膀右臂,如今被罢官抄家流放,再想往户部伸手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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