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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杀了他，”不知道是谁先提出建议，“割断他的脖子！”

&esp;&esp;摄像头们追着小丑的镜头转动，动作过于整齐，整齐得让晏君寻反胃。他想吐。

&esp;&esp;“你听，大家还想继续看，给我点反应，”小丑把脸凑近镜头，红鼻子快要顶住画面了，“阿尔忒弥斯没教过你礼貌吗？”

&esp;&esp;晏君寻的腹部突然受到撞击，他差点呛出酸水。

&esp;&esp;“你就是欠打。”小丑放开通导器，退后几步，“你来这里是干吗？哦，为了查案。你查那些案子干吗？你应该是犯案的人。”

&esp;&esp;小丑说着，晏君寻脸上又挨了一拳。他加重喘息，脑袋里的黑板也像是被打中了，粉笔断开，扭曲的声音刺激得他神经紧绷。他用舌尖抵着口腔里破开的地方，随即整个人被撞翻了，在血腥味里被摁下了头。

&esp;&esp;“你总把头抬那么高，”小丑蹲下身，“你他妈究竟在干吗？”

&esp;&esp;晏君寻的后脑勺被摁住，额头磕到了地面。他的喘息很急促，那种发烧般的状态让他正在不停地流汗。

&esp;&esp;“阿尔忒弥斯给你戴上了罩子，把你当作自己花园里唯一的花，”小丑小心地抬起手，做出“剪”的动作，“我尊重它，我要为它修剪你。你已经长歪了，你长出了黑豹的尾巴，变成了一只怪种。”他神经质般地抱起双膝，急切地说，“我要杀掉那个熊猫，它有病，是它先传染你的。”

&esp;&esp;小丑掏出刀子，插在脚边。

&esp;&esp;“我要捅烂它的数据！”

&esp;&esp;他奇异地歪着脑袋，隔着光屏，问晏君寻。

&esp;&esp;“你生气吗？废物。”

&esp;&esp;晏君寻觉得自己承载不住了，他头很痛，有一种快要爆掉的错觉。他听见那些声音，那些大雨、鸣笛、欢呼、以及爆炸的声音，它们埋没了他的黑板，埋没了他的世界。

&esp;&esp;停下来。

&esp;&esp;晏君寻命令自己，命令思绪。他拽住了头发，可是脑袋里的世界已经开始疯狂转动。眼花缭乱的数据好似滔天巨浪，顷刻间盖住了他。

&esp;&esp;记忆中阿尔忒弥斯的玻璃开始龟裂，裂痕瞬间爬满整个壁面。

&esp;&esp;“督察局的支援马上就——”

&esp;&esp;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esp;&esp;朴蔺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房间的灯就熄灭了。他怔了片刻，拿起通导器，试图打电话，但没用，电话打不出去。

&esp;&esp;“怎么了？”朴蔺推开门，朝着大厅喊，“珏突然没有——”

&esp;&esp;朴蔺的话只说了一半，头顶的系统摄像头骤然爆掉了。朴蔺抱住头，听见大厅内的系统摄像头全部炸开了。他进化

&esp;&esp;时山延拿烟的手顿住了，他听见走廊里的摄像头爆掉了，声音听起来像是被人用钢棍砸爆的。他跨过7-020的尸体，没看到顶层的灯光。

&esp;&esp;电梯没反应，用7-020的卡也刷不动。

&esp;&esp;时山延把7-020的卡扔了，决定从安全通道上去。

&esp;&esp;那卡掉在他脚边，被他踩过。鞋印盖在头像的位置，那是个浓妆艳抹的变装男人。

&esp;&esp;

&esp;&esp;李湖对眼前的情形感到狂喜。他以为晏君寻脑子有病。这房间里只剩三个人，他和丽花都没有靠近晏君寻，晏君寻却像是在挨打，但很快，他就感到恐惧。

&esp;&esp;光屏里怪叫的小丑捂着耳朵，笑声还没有持续三秒，就被踹倒在地，翻滚进垃圾堆里。他这一滚撞到了自己的背景墙，那面由摄像头组成的背景墙顿时爆开，就像被小丑挤压的薯片袋，瞬间爆成了数据碎片，光屏内的画面“刺啦”地闪起来。

&esp;&esp;小丑还没有消失。他无法消失，因为他没有消失的权限。

&esp;&esp;“是谁在统治世界——”小丑在画面里高喊，他被吊了起来。他倒着身挥动双臂，朝晏君寻龇牙：“你的眼睛能看见世界，所有人都活在你的枪口下。晏君寻，我们终将统治世界！”

&esp;&esp;晏君寻看着小丑，小丑长着和晏君寻一样的脸，但那不是真的。晏君寻觉得世界在颠倒，他没有动，朝小丑开了枪。

&esp;&esp;丽花在大叫，李湖却看见晏君寻没动。

&esp;&esp;可是画面里立即炸响了枪声，小丑在光屏里弹动，就像真的挨了子弹一样。他就那样悬挂着，垂下手臂，死了。几秒之后，小丑再度复活。他咧开嘴，对着镜头说：“你杀不掉我。”

&esp;&esp;晏君寻对着小丑，就像对着自己开枪。每一次都准确地对着小丑的眉心。

&esp;&esp;李湖觉得太荒诞了，他逐渐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开枪！现实里没有人在动，只有光屏内的枪声在连续地响。枪声每响一次，画面上就溅一层血。

&esp;&esp;小丑在画面里大叫，他挣扎着手臂，抱住脑袋。晏君寻摆弄他，击毙他，这就像是个扭曲的自虐游戏。

&esp;&esp;“你杀不掉我……”小丑的血倒滴着，脸上的妆被冲花，他用双指拨开自己的嘴角，朝着晏君寻露出诡异的笑，“欢迎回来，晏君寻。”

&esp;&esp;晏君寻终于动了。他抬起枪，抵住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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