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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3页）

&esp;&esp;对着明白人，锦书也不含糊其辞，淡然道：“说凉就凉，可见那挑子本来就不热，没了也就没了。”

&esp;&esp;“我说话实，您可别介意，”为着自己的日子好过，宁海苦口婆心道：“那夜您同圣上一道宿在含元殿，是记了档的，那就是圣上的人了。”

&esp;&esp;“待到他日，别说是出宫嫁人，便是出宫，也不可能了，还是早作打算罢。”

&esp;&esp;“我知道，也没打算再嫁人，”锦书抚了抚发上的玉簪：“我想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esp;&esp;屈膝向他施礼，她道：“总管是好心，我都明白的，谢过您了。”

&esp;&esp;“哎哟，使不得，”宁海避开了，向她示意前殿：“去吧，圣上还等着呢。”

&esp;&esp;“嘴巴甜一点，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儿就过去了，圣上疼你，舍不得说什么的。”

&esp;&esp;锦书不置可否的一笑：“哦。”

&esp;&esp;她进去的时候，圣上正执御笔，低头批复奏疏，神情专注，只能见到高高的额头与挺竣的眉宇。

&esp;&esp;两侧的宫灯亮着，带着浅浅的温度，叫他肃穆面容柔和几分，更显温舒。

&esp;&esp;两个内侍守在一边，见她进来，一道松了口气。

&esp;&esp;她进来了，圣上也不抬头，只是垂着眼细阅自己所书批复，似乎没见到她一样。

&esp;&esp;他不言语，锦书也不做声，上前一步，将茶盏放到他手边，便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侧，如往常一般，低眉顺眼的侍立。

&esp;&esp;圣上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随即便如秋日的湖水一般，平复下去。

&esp;&esp;于他而言，这种不由自己控制的，突如其来的心池乍乱，还是头一次。

&esp;&esp;冷静而克制的度过了前半生，却在这档口遇到了这样美的变故。

&esp;&esp;这是年少时不曾有过的情思悸动，或许再也不会有了，不试一试，他不忍忘怀。

&esp;&esp;尽管锦书始终淡淡的，他也不肯气馁。

&esp;&esp;圣上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便一样一样的送过去，试探她心意。

&esp;&esp;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esp;&esp;他若是赏东西与她，她只是收着，也不推拒，却从没有用过，神色似是佛寺前的腊梅，清淡之中不带情思。

&esp;&esp;当真绝情。

&esp;&esp;圣上虽肯放下身段示好，骨子里却仍旧有君主的倨然。

&esp;&esp;这样近乎青涩的情意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她始终不予理会，即使他是天子，也难免会困窘伤神。

&esp;&esp;一来二去，两人便冷了下来。

&esp;&esp;倒不是锦书怠慢，而是圣上沉着脸，不搭理她了。

&esp;&esp;那之后，也有人暗地里嚼舌根，说她太过拿乔，反失了圣心之类的讥讽嘲笑。

&esp;&esp;只是，那话传出去没多久，说话的人便不见了，借着这关系，锦书身边倒是清净许多。

&esp;&esp;她也心宽，对此只当不曾察觉，每日做了自己本职，便似往常一般候在一侧，似是观音玉瓶中的柳枝，安然之中带着沉稳，宠辱不惊。

&esp;&esp;圣上见了，愈发郁卒起来，却也没有言语。

&esp;&esp;如此一室寂静，一直到了晚膳时分。

&esp;&esp;圣上面色不虞，语气也沉，吩咐人摆酒后，便半合着眼，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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