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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3页）

&esp;&esp;“哥哥。”

&esp;&esp;程晟没反应。

&esp;&esp;坐在床边，安静，疲惫，摇摇欲坠。

&esp;&esp;“程晟，”于是祁衍伸手，直接捧住他的脸，黑瞳对着他，“我觉得你，特别不容易。”

&esp;&esp;程晟终于有了点反应。

&esp;&esp;灰色的瞳中，恢复了一丝浅浅的光亮。

&esp;&esp;他伸手，笨拙地摸索着耳蜗，为祁衍重新打开。

&esp;&esp;新开机耳朵每次都要适应，强烈的噪音刺得人剧烈地头痛。

&esp;&esp;他努力忍过去。

&esp;&esp;祁衍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用手指勾住他的手。

&esp;&esp;十指紧扣。

&esp;&esp;祁衍是真的心疼程晟。

&esp;&esp;同样是道德绑架，祁胜斌在说“老子花钱养你、你忘恩负义”的时候，永远不能够做到完全的理直气壮。

&esp;&esp;因为他打儿子、不要女儿、逼疯妻子。

&esp;&esp;虚伪得人尽皆知。

&esp;&esp;可孟鑫澜不一样。

&esp;&esp;她道德绑架能力，真要比祁胜斌要强悍得多——

&esp;&esp;毕竟，事实是她确实带着儿子治病多年，每天做饭伺候、嘘寒问暖，辛苦摆在那里。

&esp;&esp;再怎么出言恶毒、再怎么无端发泄，都因为有所付出而难以指摘。

&esp;&esp;这也太难了。

&esp;&esp;祁衍不禁想，如果换成他是程晟，他又该怎么办？

&esp;&esp;难道就因为孟鑫澜人品堪忧，就翻脸和她对着干？

&esp;&esp;可如果不反抗，明明没犯任何错，却要一直默默接受她情绪上的勒索和折磨？

&esp;&esp;根本无解。

&esp;&esp;想到这儿，祁衍甚至都有点不该有的庆幸了。

&esp;&esp;庆幸祁胜斌除了钱，从没为他付出过什么别的。

&esp;&esp;钱好还。

&esp;&esp;大不了他将来长大了，十倍、二十倍还给他。

&esp;&esp;可程晟背负的东西，却是那么晦涩、沉重、复杂。

&esp;&esp;偏偏他又是个心地温柔的人。

&esp;&esp;难不成这辈子都要被孟鑫澜绑着、受尽发泄与折磨？

&esp;&esp;太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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