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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esp;&esp;“如果是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哈兰说，“你走吧。”

&esp;&esp;罗伊愣了愣，感到自己的血液都被他的话堵住了，随之而来的窒闷感让他的心脏发疼。他恨这种冷淡，因为它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赞加沼泽的那次偶遇，同样的带着怨恨的冷淡，反而加深他的欲求。他像是踏上一片皑皑白雪的千里荒原，渺无人烟，但总有人透过某座雪堆、某片岩石，或是某颗星宿看着他。

&esp;&esp;“我已经命令巡逻队放行，你出城的路上不必担心有阻碍，动作快点就行。”哈兰说，“你可以再回一趟龙鹰旅店，带上你要的东西，然后趁现在城里没什么人，赶快离开。”

&esp;&esp;罗伊凝视他许久。

&esp;&esp;他知道，哈兰或许早已看穿了他的决心，从他显露出来的细枝末节，表情、动作，从他的僵硬和体现出的安全感的缺失。那是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的人才会有的。

&esp;&esp;既然看穿了，却仍然坚持抵抗，或是假装抵抗。将冷淡作为最后的伪装。

&esp;&esp;而他已经决定要与那层伪装抗争到底。

&esp;&esp;哈兰看他沉默不语，露出疑惑的表情。

&esp;&esp;“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坐骑。走的时候请走正门，告诉门口的侍卫，他叫尼克斯。他会带你去马厩。”

&esp;&esp;然后再没可说的了，他开始等待回应，收回一切多余的表情，清醒而镇定。可是罗伊没有动作，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像在用目光描摹他的全身。

&esp;&esp;“你瘦了。”他说。

&esp;&esp;哈兰怔了一下。

&esp;&esp;“或许吧。有许多事情需要考虑。”

&esp;&esp;“比如呢？”

&esp;&esp;试探。

&esp;&esp;“我以为你知道。”

&esp;&esp;“你以为我知道。”

&esp;&esp;在意料之中。罗伊笑起来。

&esp;&esp;“或许。就当作我知道。”

&esp;&esp;“那你还问什么？”

&esp;&esp;“因为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esp;&esp;哈兰沉默了。

&esp;&esp;亲口说出来。

&esp;&esp;让我知道你曾经处于一样的立场、一样的困境，在那个转瞬即逝的节点上无所适从。前进，或不前进。做，或者不做。

&esp;&esp;罗伊忽然意识到，哈兰一定明白，并且这么久以来，也像他一样在虚无与永恒之间徘徊。但那无济于事。正因为全都明白才无济于事，才会在困境里弥足深陷。

&esp;&esp;而现在他已经决定闯过那扇勇者之门了，却不确定哈兰是否希望他这么做。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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