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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季寒川侧身，再去看方才的“0301”。

&esp;&esp;可眼下，上面的数字，却变化为“0336”。

&esp;&esp;季寒川：“……”

&esp;&esp;简直是一个恶劣的玩笑、障眼法。

&esp;&esp;季寒川想明白了，光是电梯里的碎骨女人，恐怕也不至于让郑灵没有一拼之力。可她孤身一人，遇到眼下这种情况，这才是叫天天不应。如果她眼力再差一点，又心态不稳，很可能到最后饿死，她都无法发现门牌号的细微变化。

&esp;&esp;他言简意赅，说了自己发现的事。于、高二人来不及错愕于季寒川的眼力，先问：“那怎么办？”

&esp;&esp;季寒川有点郁闷：“你们也自己想想啊。”他又不是幼儿园老师。

&esp;&esp;但在于、高二人尴尬的支支吾吾中，季寒川还是大度一点，说：“我们再走一遍。”

&esp;&esp;这回，在“0301”号房门前，他让于、高二人停下。他们看不清门牌，也无所谓，可以拿手指摸上去，确认上面的数字。两人心事重重地照做了，指尖碰上去，又忧心，怕什么东西直接咬上来。而季寒川往前一步、两步。是熟悉的“0335”。此刻，他转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esp;&esp;季寒川轻轻“啧”了声。

&esp;&esp;有趣。

&esp;&esp;不必说，此刻，他旁边又会是0336。

&esp;&esp;另一头，于、高二人眼睁睁看着季寒川消失在视野中。起先，他们还很难相信：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两人的眼力也远远低于季寒川。所以兴许，不是“季寒川”消失了，只是他走远一些，两人没办法看见——

&esp;&esp;可紧接着，他们听到“身后”穿来的脚步声。于章与高修然如临大敌。

&esp;&esp;听到“身后”有一道无奈的嗓音，说：“是我。”

&esp;&esp;于、高二人的肩膀却依然紧绷。

&esp;&esp;季寒川走来，看出于章和高修然的紧张。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道：“再来一次。我面朝你们走。”

&esp;&esp;那两人正不明所以。可季寒川也没有征询他们意见的意思。此刻按照自己的想法，面对于、高二人，慢慢往后退步。他在心里估量着电梯门与二人眼中，就是黑暗里，季寒川的身影很模糊、却始终伫立在那里。他们听不见小鬼讲话，见不到季寒川此刻微微低头，看向眼前的小朋友，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esp;&esp;宁宁：“这里是假的‘出口’。”

&esp;&esp;她神色仿佛与先前有些不同。脸颊仍然很苍白，眉眼之间，却的确是个清秀好看的孩子。此刻，季寒川出神，想：这个表情，倒像是个大人了。

&esp;&esp;宁宁快速说：“从这里‘挤进去’的话，你会‘跌下去’——”她脸上浮出点痛苦的神色，声音艰涩起来，一顿一顿，说：“往里走。”

&esp;&esp;宁宁：“里面才是‘出口’。你可以——唔。”

&esp;&esp;她原本就是半透明的样子，眼下，身体的颜色却越来越轻、越来越淡，像是一幅水墨画，落入水中，纸页细软，墨水迅速融开。

&esp;&esp;季寒川抬手，捂住她的嘴。

&esp;&esp;他困惑，说：“你不是宁宁。”

&esp;&esp;宁宁眼睛微微睁大。

&esp;&esp;季寒川说：“但我觉得应该相信你。”沉吟，“你是谁？”

&esp;&esp;他讲话，于章和高修然能听到。两人脊背上冒起冷汗，沉默地看向对方，无声询问：韩川在做什么——

&esp;&esp;而宁宁缓缓眨眼，看着季寒川。“她”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苦闷与难捱。

&esp;&esp;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再度消失。季寒川手上一空，眼前又只有寂静黑暗与于、高二人。

&esp;&esp;他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也蓦然空空落落。这样过了片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身后仍然是那片凝实的“空气”。他想到“宁宁”之前的话。不能往里、会“跌下去”。太模糊了。

&esp;&esp;可他想要相信。

&esp;&esp;这本身是一件奇怪的事。

&esp;&esp;但这五天里，季寒川已经遇到非常、非常多无法解释的问题。一开始在楼梯间，见到宁宁，他也没有忧心，只想亲近。好像他与宁宁原本就认识。

&esp;&esp;往里……应该往里吗？

&esp;&esp;他抬眼，见到于章与高修然脸上的不解与惊慌。季寒川想：哦，他们怕我。

&esp;&esp;而我不介意这个。

&esp;&esp;季寒川礼貌地：“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朋友’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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