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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3页）

&esp;&esp;是当年的大奕名将，观林海的家眷。

&esp;&esp;自从她爹战死于征途，前朝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衰败，各地起义势力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esp;&esp;而观家军群龙无首，则渐渐在其他军种的吞并、猜忌和排挤中被打散，终究不复存在。

&esp;&esp;到宣德末年时，分布各地的观家人互相之间已经失去了联系，仅有消息的，也很快被北伐的军队冲散在灾民的乱流里。

&esp;&esp;兵祸波及到中原，连江浙、两广一带都未能幸免。

&esp;&esp;知道高阳皇室很可能难以为继，京师附近的官道上每日都有拖家带口往外逃的车马。

&esp;&esp;观亭月仓促中从城里找到了留守故居的祖母，带着她一路南下。

&esp;&esp;新的帝王统治江山，唯恐旧朝官员会受牵连，她和祖母东躲西藏，奔波了大半年，才在西南这处偏僻的小城落脚。

&esp;&esp;那时的边城遍布流民，各地都乱得很，也没人会去在意她们的来历，是个避风头的好去处。

&esp;&esp;于是，这一住便是数年。

&esp;&esp;幸好绥帝郑重实虽对大奕遗孤们赶尽杀绝，对旧官吏倒是施以怀柔，大肆招揽，勉强算是给了观亭月一点喘息的机会。

&esp;&esp;等风声终于过去时，她早已在颠沛流离中和几个哥哥彻底断了音讯，不知对方如今是死是活。

&esp;&esp;就连江流也是一年前才自己找上门来认的亲。

&esp;&esp;短短小半个时辰，她脚下围满了扎好的花灯，清一色喜庆的大红，这是一会儿要去集市上卖的。

&esp;&esp;盛夏有庙会和乞巧节，红灯笼是必备之物，不愁销路。

&esp;&esp;当然，观亭月主要做的还是木雕生意，她能借以糊口的手艺屈指可数，雕木头是小时候无聊跟着兄长们学的，偶尔刻点兔子蝴蝶小狗儿一类的玩意儿，可以赚大姑娘和小孩子们的零用钱。

&esp;&esp;老年人长睡的时间不多，卯时初，奶奶借着熹微的光起床，就看见院子里身条笔直的姑娘眉眼沉静地在那里忙碌。

&esp;&esp;“亭月。”她说，“起来啦？”

&esp;&esp;观亭月应了一声，“早点都热好了，您记得吃，我晚些时候再回来。”

&esp;&esp;她手脚不停，随后便拎起一堆花里胡哨的木制品，上街养家去了。

&esp;&esp;

&esp;&esp;十字街后巷的生意并未因石善明的伏诛改善多少，不仅如此，似乎还更萧条了，连大清早烧锅炉的汤面老板瞧着都没精打采。

&esp;&esp;观亭月彼时为了找商队领头搭车，白白折进去一批山货，这就让本不富裕的摊位雪上加霜。

&esp;&esp;她背着家里剩下的一点存货，颇为怅然。

&esp;&esp;没等走近，方晴便挥手打招呼。

&esp;&esp;“月姐姐！”

&esp;&esp;方先生是个读书人，日常替人写些信件对联，或是卖点字画书籍勉强维持生计。

&esp;&esp;今天大概是方晴来帮他看摊子，女孩子人小心大，要命的事也是一觉醒来就忘，已经能生龙活虎地出门了。

&esp;&esp;想想自己的亲弟弟此刻还睡死在家里，观亭月心中就有无限的感慨。

&esp;&esp;到底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esp;&esp;方晴乖巧得不行：“我来帮你！”

&esp;&esp;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摆上货物，周围邻着的摊铺渐次来了商贩，大家彼此皆熟识，很快热络地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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