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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有好玩物件，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他同母异父长姐的两个孩子，而是杜栖迟。

&esp;&esp;她生辰时，收到过他亲自到地洞中凿下的水晶簇，晶莹剔透，闪耀夺目。

&esp;&esp;他曾带她去后山找鸟窝，翻山越岭寻获珍稀花儿，不忘分她一半。

&esp;&esp;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坏，她全部记牢了。

&esp;&esp;年复一年，燕鸣远出落成小少年，他未跟随父母走南闯北、拜访江湖侠客与王公贵族，大多数时间留在钥华阁勤练。

&esp;&esp;对此，杜栖迟兴奋且害怕。

&esp;&esp;她心底渴望他多陪陪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哪怕多一些微笑也好。

&esp;&esp;又怕……他们师叔侄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会随年月一点点变质。

&esp;&esp;毕竟小姑娘心思比小少年成熟得更早，十一二岁便悄然有了微妙悸动。

&esp;&esp;一帮年龄相近的孩子中，她的视线禁不住落向燕鸣远那轻捷如燕的身影，以及肆意飞扬的面容。

&esp;&esp;她已暗地里幻想，他成年的模样，既有他父亲的英伟雄浑，又会有他母亲的独绝之貌。

&esp;&esp;他是当世两位顶尖高手的独子，假以时日，定会承袭他父亲“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成为武林中人人称羡的英俊少年。

&esp;&esp;他的所在，是一束光。

&esp;&esp;这束光偶尔会灼伤她的心，依然是她努力追寻的光明。

&esp;&esp;【七】

&esp;&esp;十二岁那年冬季，山上风雪远比以往任何一年凛冽。

&esp;&esp;大片大片雪花如抛珠落玉，毫不留情地掩盖亭台楼阁的色彩，也覆盖了漫山的生机。

&esp;&esp;杜栖迟不时遥望天地间无垠的白茫茫，呆然出神。

&esp;&esp;“麻雀，你在想家？”燕鸣远永远不合时宜地戳中她的心思。

&esp;&esp;“嗯，我有时候想，爹娘会不会忘了我。”她黯然答道。

&esp;&esp;燕鸣远随手在她脑门上一敲：“傻了吧！我此前去京城玩耍时，他们经常问起你在阁中的生活，岂会忘了你？不来，是怕扰了你的勤练，又担心按捺不住，提前将你接走。”

&esp;&esp;“你说，我能成为他们的骄傲吗？”她忐忑不安。

&esp;&esp;“不好说，”他耸了耸肩，“这事很重要？”

&esp;&esp;对于她而言，这是她忍受长久寂寞与磨练的终极目标，当然很重要。

&esp;&esp;就在疑心杜家已将她抛弃时，父母和弟弟来了，一同与师叔伯观摩大家的年终比试。

&esp;&esp;经过三年秘密苦练，她已把白霜朝所授的杜家庄武功练得小有成就。

&esp;&esp;她藏得极深，钥华阁上下，竟无人觉察此事。

&esp;&esp;也正因如此，那日她于风雪中考核时，身姿翩然，陡然亮出凌霄剑法，寒意点动，银光从四面八方穿刺，使得大师兄猝不及防，被她削断了长剑。

&esp;&esp;“小七剑法玄妙，师兄甘拜下风。”已是倜傥少年马师兄，一跃退后，浅褐色眸子满是包容的柔光。

&esp;&esp;担任阁主的姑母，一脸不悦，杏眸冷光直射她的小脸：“小七，你瞒得好严实！”

&esp;&esp;谁都看得出，这凌厉狠绝的凌霄剑法，绝不是短短数日练就而成。年纪小小的丫头，城府竟如此之深！

&esp;&esp;杜栖迟心头一寒。

&esp;&esp;诚然，她在父母面前赢了那一战，靠的并非精妙剑法，而是出其不意。

&esp;&esp;她不该瞒着大伙儿偷练，更不该在考核时使用钥华阁之外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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