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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直到年后开春，卫佑将军中事务交接清楚，卫夫人将后院家当都收拾妥当，择了吉日准备进京，卫夫人与卫佑还是没能打消女儿进京的念头。

&esp;&esp;也许是父母的强烈阻挠，更加坚定了卫初阳进长安去瞧一瞧的念头。

&esp;&esp;长安到底是个什么怪？

&esp;&esp;值得父母紧张成这个样子？

&esp;&esp;卫初阳身着窄袖胡服，腰悬长剑，骑着马儿随行在车队之时，六岁的卫华被奶娘抱着上了马车，偎依在卫夫人怀里，小脸儿发光，似乎比他姐姐还要兴奋。

&esp;&esp;“阿娘，我也想骑马！”

&esp;&esp;卫夫人摸摸他的脑袋：“要不……我让你阿姐来带你？”

&esp;&esp;卫华缩缩脖子，不吭声了。

&esp;&esp;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也很敏感的觉得，自己的阿姐什么都好，功夫好人又漂亮，唯独一点：她不太喜欢他！

&esp;&esp;这也是卫夫人担心的一点。

&esp;&esp;卫华自落地之后，就养在她房里，有时候她都会忘记了春红那件事，只觉得这孩子就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待卫华跟卫初阳一样，也盼着他们能够姐弟亲近，将来相互扶持。

&esp;&esp;女子再强，嫁人之后，总还是需要娘家有靠的。

&esp;&esp;她以前甚至很担心卫初阳嫁人之后，父母年老，无依无靠。哪知道如今就有了卫华，一儿一女，合成了一个好字。

&esp;&esp;只不过卫初阳不肯认。

&esp;&esp;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esp;&esp;

&esp;&esp;卫府在长安城的老宅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主人了，只留了几名老仆看着，还是曾经追随过卫老爷子的仆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还有瞎了眼睛的。

&esp;&esp;卫华显然被这么凄惨的仆从给吓坏了，一路都紧贴着卫夫人，倒将卫初阳给逗乐了。

&esp;&esp;“胆子真小！”倒是你娘胆子比你大太多了。

&esp;&esp;她从来没办法将卫华当作一母同胞的弟弟，因此卫夫人很能明白闺女的未竟之意，瞪了她一眼，将惊惶却欲从自己怀里脱出来的卫华又往怀里揽了揽，“华哥儿别听你姐姐瞎说……”

&esp;&esp;卫初阳就不明白了，不过是个丫头生的孽障，她娘怎么就看的如珠似宝。难道忘了春红当初带给她的难堪与伤心了？

&esp;&esp;这年代就是流行原罪，流行株连。至少卫初阳很难做到卫夫人这么冷静理智，将卫华与春红的血缘关系剥离。

&esp;&esp;就算是卫华的目光看起来是无辜而胆怯的，但卫初阳却觉得，他的出生本身就代表了她父亲对她母亲的背叛，而卫华的存在就是提醒着她别忘记了这件事。

&esp;&esp;娘亲忘记了没关系，自欺欺人的认为卫华是自己生的也没关系，卫初阳都替她记着呢。

&esp;&esp;她不是十岁的小姑娘了，虽然不曾亲自参与过女人的战争，但到底已经能明白其中的微妙感情了。

&esp;&esp;而且她也想过了，要是将来自己成亲了，萧衍也有这种事，她是绝对会将萧衍阉了，然后休夫的，省得这日子过的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想起来就犯恶心。

&esp;&esp;卫初阳全然不在意卫夫人对自己的态度，不管对她什么态度，那都是她亲娘。她已经笑嘻嘻与府里这些老仆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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