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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阿珠顿时起了歹念。

&esp;&esp;南膳房是啥地方，本是准备皇帝御膳的地方，后来随着宦官得势，现如今竟成了厂督的小灶。就在后厨隔壁。平日里她待在负责宫女侍监膳食的小厨房劈柴，也只能闻到点菜香，想见都见不到的。现下夜里无人，她若是去拿点，估计也不会有旁人知晓。

&esp;&esp;想到这里，阿珠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瞅了一眼四周无人后，便蹑手蹑脚地进了。

&esp;&esp;不愧是厂督的小灶，那食材丰富的简直不是小厨房能比的。烧鸡、烤鹅样样俱全，这样一看，她们这些小奴婢平日里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esp;&esp;虽然她很想拽下一只肥嫩的鸡腿来，但还是怕被曹良喜给发现，只得放弃了，从食盒里拿了几块桂花酥饼便算完事。

&esp;&esp;用手帕包着桂花酥饼藏在袖口里捂着，阿珠偷偷摸摸地从小厨房溜了出来。

&esp;&esp;趁着月光，因着阿珠想寻个僻静的地方去填饱肚子，便想到了混堂司旁的平溪湖，那里寂静，一到夜里都没什么人来。

&esp;&esp;不过今夜阿珠刚到平溪湖，竟见湖畔处竟隐隐约约有着一白影。

&esp;&esp;白色影子似是坐在湖畔一动不动，瞧着渗人得很。

&esp;&esp;阿珠吓了一跳，想起了村子里老人曾说的白伥鬼，脊背和后脖上顿时起了一层寒意。这种白伥鬼多半是溺死的，它们时常在湖边河畔出现，就是为了找个替死鬼，好让自己投胎去。寻常人若是遇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装作看不见的好，不然被其盯上，缠上身来，那可就不是甚么好事了。

&esp;&esp;阿珠捏了捏手里的桂花饼，慌里慌张地便逃了。待跑回卧房，包在帕子里的桂花酥饼都被她紧张地给捏得稀碎了。

&esp;&esp;“阿珠，你怎么才回来啊？”睡在榻上的竹磬儿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榻点了一根蜡烛，霎时屋内亮了一角昏黄，阿珠心中的慌张也稍稍缓解了些许。

&esp;&esp;拴上门后，阿珠结结巴巴：“我、我好像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esp;&esp;说着阿珠便将方才在湖边所见的白影说给了竹磬儿听，竹磬儿听罢果然也白了脸。

&esp;&esp;“是他，肯定是他……”竹磬儿喃喃，失魂落魄地坐回了榻上。

&esp;&esp;“他？他是谁？”阿珠疑惑，放下了手中的桂花饼坐到了绿竹对面，“竹磬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你这一天都古古怪怪的。还有，今儿在混堂司你的话还没同我说完呢。”想到被曹良喜打断了的话，阿珠心中疑虑更深了。

&esp;&esp;竹磬儿抬头，满目皆是愁云惨淡，叹了一口气后，便去仔细检查了一番门窗是否栓得牢实，门外是否有人偷听之杂物。在确保一切无误后，竹磬儿这才坐回了榻上，眼中含泪地看向阿珠。

&esp;&esp;“阿珠，小冬子他死了。”竹磬儿哽咽，嘴唇发着颤。

&esp;&esp;“什么？”阿珠惊了，“小冬子他不是才回的老家吗？”

&esp;&esp;小冬子是内承运库的宦官，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年纪，生得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平日里遇上她们也常爱玩笑几句。与东厂里那些见风使舵、阴阳怪气的宦官比，小冬子可要亲切和善的多。今日听闻内承运库其他宦官说小冬子回老家了，虽觉得古怪，倒也没多问。

&esp;&esp;“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阿珠不可置信地摇头，小冬子昨天还遇上还同她打招呼来着，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esp;&esp;竹磬儿神色复杂：“昨夜我守夜，听见厂督的寝房里传了一夜的哭叫声，今儿一早就有人抬了人出来，我远远了地瞧上了一眼，那人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可脸还分明，那模样就像、就像是小冬子。”

&esp;&esp;“我怕是我自己看花了眼，瞧错了，便去内承运库去找小冬子确认，谁知那内承运库的公公却只说小冬子回老家了，旁的也一句问不出来了……”说到这里竹磬儿红了眼眶，激动地哽咽道，“阿珠，我还听说厂督平日里最爱折磨那些相貌清秀的侍监和婢女，早几年就有了，小冬子他不是阿珠还从未见过这么冷的眼……

&esp;&esp;阿珠还从未见过这么冷的眼睛，一时之间竟被吓住了，刚刚才想好的说辞瞬间便被涌上来的恐惧给压灭了。

&esp;&esp;不过终究还是救人的意愿大过了内心的惊惧，阿珠磕磕巴巴道：“这这位公公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esp;&esp;说着阿珠便壮着胆子去拉男子的衣袖，“这、这湖水可冰了，你掉下去会冻…唔！！”

&esp;&esp;阿珠白嫩的小脸瞬间涨红。

&esp;&esp;脖子被突如其来的大掌牢牢箍住，一阵窒息感袭来。

&esp;&esp;小姑娘的脖子脆弱而又细嫩，似乎轻轻一折便能折断。

&esp;&esp;男子逐渐收力，指节阴凉冰冷，秀美的面庞阴鸷。

&esp;&esp;“我问，你是谁。”男子一字一句顿声，殷红的唇瓣嗜血。

&esp;&esp;“呜呜呜呜…”阿珠不停拍着男子的手腕，面色由红涨得青紫，额际上细细的青筋若隐若现。肺部的空气大半都被挤压出来，只能艰难地喘着气。

&esp;&esp;阿珠觉得自己快被掐死了，求生的本能让她有了流泪的冲动。

&esp;&esp;少女乌黑杏眼湿润，泛红的眼眶瞬时蓄满了泪珠，水润的眸子里带着惊惧。

&esp;&esp;男子见状挑眉，松了手中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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