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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逗天逗地的，且得先安置好了，卫希夷带来的都是手脚麻利的青壮年，南方的天回暖得早，安顿下来不需要费太多的功夫。姜先想请卫希夷住到他现在居住的&ldo;宫&rdo;中的，说是&ldo;宫&rdo;比起王宫，比起荆伯在新冶的行宫，又或者姜先在唐的宫殿，却简陋一些。然而比四周的简易居所无疑要好上许多。卫希夷道：&ldo;不用啦，这些人是我带过来的，我要就近好约束。这里有獠有蛮有荆，不能丢松了。&rdo;姜先带着淡淡的遗憾，以及对姑娘矜持的理解，回到了自己的宫中。过不半天，便命人送来了送车家具、摆设、铺盖、衣服、侍从……卫希夷一笑，全都收下了。打这一天起，两人便开始&ldo;逗天逗地&rdo;。天地不好&ldo;逗&rdo;，很快便从&ldo;逗&rdo;变成了&ldo;斗&rdo;。角山被称为角山，乃是因为山往江里伸了一只脚，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ldo;角&rdo;山了。伸进来的这一脚，使整个河道弯曲了起来。想要水流通畅，必须开山。方案的分歧便在于，是穿个洞，还是劈条路，又或者干脆将这只脚整个儿剁了，挪个地方？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卫希夷没有说&ldo;剁了算了&rdo;，而是问姜先：&ldo;这山，土多还是石多？&rdo;要是土多，一锹一锹，终可将这只脚整个儿挪走，要是整个儿是石头的，怎么砍？怎么剁？石头也分许多种，有的质脆，易开采好也可以，有的却硬得不行，能穿个洞就不错啦！姜先道：&ldo;找了几个淘井匠，正在打洞呢，据老人家讲，山上有土有石。&rdo;&ldo;那就看看去吧。&rdo;与姜先一样，到了这疏浚的工地上，是很难保持着原本的仪态的。以卫希夷不甚讲究的衣着，到了这里，也显得讲究了起来。卫希夷也干脆，鞋袜一脚，摸了双草鞋便要换上。姜先晚了一步，急忙拦住：&ldo;哎，怎么能穿这个呢？&rdo;&ldo;这不都这样穿的吗？你不也这样穿的吗？&rdo;卫希夷很是奇怪地问。那可不一样，姜先严肃地道：&ldo;脚上不能受寒的。风师没有讲过吗？尤其是女子妇人……&rdo;卫希夷默默指了指两岸健妇。姜先丝毫不见停滞地道：&ldo;越是年轻，越不可以轻忽。要不，套双袜子吧？&rdo;&ldo;？&rdo;还是一样要踩水，一样脏？&ldo;好点儿，好点儿，&rdo;姜先说，&ldo;隔一隔碎石木刺么……我会担心的。&rdo;说最后五个字的时候，他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很奇异，卫希夷打小家庭和睦，关爱她的人从来不少。当姜先说&ldo;我会担心的&rdo;的时候，她却忽然不想坚持了：&ldo;哦。&rdo;姜先重又快活了起来：&ldo;来来来，我带了……&rdo;很好，准备得很充分！姜先对自己很满意！接着，他就又不太满意了起来‐‐走路，卫希夷比他快，爬山，卫希夷比他利落，连淘井，卫希夷都比他懂得多。姜先：……路还很长呐！角山的情况，几天后便被探明了。淘井匠打下几个孔，来人了【闺女，咱不能变卦这么快呀！】屠维不是□□的父亲，再□□的父亲，遇到卫希夷这样的女儿，也是□□不起来的。然而，这不代表着闺女才说跟姜先没什么，后脚就来信说&ldo;时候到了&rdo;，他不会犯嘀咕。姜先的优缺点都十分明显，优点就是他的出身及出身所带来的一切，缺点是他自身，不够勇武已经是小意思了，性格不够刚毅，人没有活力才是屠维比较担心的。老族长不识文字，久等不见他解释，将手中拐杖顿地，&ldo;嘭&rdo;地一声：&ldo;咳咳，多大的人了，还经不得事情！上面都写的什么？&rdo;屠维道：&ldo;这也太善变了！&rdo;将竹简递了过去。老族长没接：&ldo;说的什么？&rdo;&ldo;好像是，看上了那个唐国的小伙子。上游开山，咱们这里也要做准备。&rdo;&ldo;那有什么好发呆的？&rdo;&ldo;上个月还说不是呢！&rdo;&ldo;这就算善变了吗？&rdo;&ldo;对、对啊，不是的吗？&rdo;老族长一脸鄙视：&ldo;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今天变得喜欢了，明天就变得不喜欢了，有什么值得忧虑的？你们都说外面的生活好，比族中自在。我也不是。人的身上，总是要有一根绳子的，不是捆住了手，就是捆住了脚。你想动手，就嫌捆手的绳子不好，却将绳子捆在了脚上。&rdo;屠维张张口，忽然觉得老族长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耐心且虚心地说：&ldo;希夷这件事，与旁事不同。&rdo;&ldo;有什么不同？喜欢了就不能再不喜欢？在一起了就不能再分开？&rdo;&ldo;当然不是。&rdo;&ldo;那有什么好担心的？&rdo;关心则乱，屠维本是个开明自在的人，在两种规则之间游刃有余，庇佑部族直到现在。数年未曾尽到父亲的责任，再遇到小女儿的事情，不免慌张了一些。老族长撇撇嘴：&ldo;希夷又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就算一时看不清，要你有何用？&rdo;屠维飞快地道：&ldo;我马上启程去看她！&rdo;老族长的手杖又敲到了地上：&ldo;回来！她不是说，就要过来了吗？你急着到上游去，与她走岔了怎么办？&rdo;&ldo;我急呀！&rdo;&ldo;……我当年管不了你，你如今也管不了她，&rdo;老族长见他焦急的样子，也平静了下来，&ldo;哎，养了你许多年，一下子什么话都不听了，就一头往外扎，我能有什么办法？也只能给你留个铺、留个碗。你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她没你照看的这几年，也活得好好的。真个担心她，就将越国安置好了。我以前也没管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事儿，你也一样。这里既归了她，她又将这里给了你，这里便是她的家。什么样对她最好，你自己想清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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