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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第1页）

&esp;&esp;东丘枢一愣，随即大笑：“小丫头，你不会以为就凭你，单枪匹马就能从老夫手中夺走盘古斧碎片吧？”他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就算老夫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杀你也是绰绰有余。”

&esp;&esp;夜昙说：“是啊。所以我带你来魔族了。”

&esp;&esp;“什么意思？”东丘枢吃力地转头脖子，看了看左右。因为魔族已经撤往蓬莱，这里并没有魔兵驻守。东丘枢有些不明白，而就在这时候，夜昙伸出双手。

&esp;&esp;只见漫天魔气仿佛受到莫名的召唤与吸引，向她汇聚。

&esp;&esp;紫黑色的魔气融入她的身体，她的瞳孔都变成了紫色。

&esp;&esp;“这……”东丘枢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能吸收魔气。”

&esp;&esp;夜昙血脉如沸，好半天才说：“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托你的福，如今算是明白了。”话落，她抬手一掌，全力击向东丘枢。

&esp;&esp;东丘枢本就已是强驽之末，哪能撑得住夜昙这一掌？！

&esp;&esp;他抬手凝气，拼力挡下这一掌，然而只听一声脆响，正是他骨骼断裂的声音。

&esp;&esp;“天道亡我。”他喷出一口血，重新跌坐在地，双目中的光华渐渐黯淡，“连天也不助我……”

&esp;&esp;夜昙确定眼前的他已经不足为惧，她在东丘枢面前抱膝而坐，说：“你不眷恋这天地，天地自然也不会眷顾你。”

&esp;&esp;一只苍蝇被血腥气吸引，飞落在东丘枢脸上。东丘枢想要抬手，但元神已散，骨骼寸断，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esp;&esp;他的声音粗哑，像是荒废多年的老门被推开，发出摇摇欲坠的声响：“天道不公，真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esp;&esp;夜昙随手扯了一朵彼岸花，擦了擦脸上不知几时被擦出的伤口，说：“愿赌服输，有何不甘？”

&esp;&esp;东丘枢双唇颤动，鲜血汩汩而淌：“吾生来便为世人践踏、欺凌，只因神魔之子的身份，便为世人所不容！神、魔、妖、人，四界生灵可活，为何独独神魔之子，注定受尽痛苦而死？！吾毁天灭地，重启混沌，何错之有？”

&esp;&esp;夜昙认真道：“我倒是从不认为你是错的。”

&esp;&esp;东丘枢愣住，夜昙接着说：“上古世界之后，盘古开天辟地。虽然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却也是新世界的开始。你要重合天地，也算不上什么罪过。我只是可怜你。”

&esp;&esp;“可怜？”东丘枢冷笑，“老夫虽为神魔之子，但修为可凌驾于四界。就连你的小情人少典有琴，也要尊称老夫一声先生！”

&esp;&esp;“我承认。”夜昙拨弄着身边的彼岸花，突然问：“你喜欢吃什么？”

&esp;&esp;“什、什么？”东丘枢愣住。

&esp;&esp;夜昙说：“你最喜欢哪件衣服，哪朵花？你爱过一个人吗？你座下学子众多，你真心待过谁吗？”

&esp;&esp;东丘枢一脸茫然。

&esp;&esp;夜昙继续说：“你得到了盘古斧碎片，延长了寿命，也增长了修为。你活了无数的年月，可是你的亲人呢？你的爱人，你的朋友呢？你没有，一个也没有。就算天道留情，让你重合天地，你也一样如此。千年万年，阴暗孤独。天道或许不公，但真正对你不公的，是你自己。你活了很多很多年，没有善待过自己一天。”

&esp;&esp;东丘枢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他死到临头，可并没有糊涂。那些被人轻贱的往事，最艰难的岁月，乃至后来被供上神坛，四界仰望。这些年的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esp;&esp;可是什么是自己最爱呢？

&esp;&esp;夜昙说：“你从不为人着想，于是也没有人为你着想。天地闭合，你拍手叫好。你一命呜呼，四界普天同庆。天道不曾偏坦，人间就是这样。”

&esp;&esp;东丘枢深吸一口气，彼岸花的香气延绵不绝，汇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却如同破布，每一个毛孔都向外淌血。他凝视着忘川，轻声道：“是啊，人间就是这样。”在渐渐灰白黯淡的视线里，只有彼岸花如火如荼，泼泼洒洒、层层叠叠。他曾经无数次绘制过这花的图案，可仿佛今天是

&esp;&esp;纯净的南明离火流散在地，嘲风惊呆。他想过万般结果，却没有料到玄商君真的会动手。

&esp;&esp;为什么？

&esp;&esp;他明明一直在保护地脉紫芝，他一直在保护夜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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