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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舒柏晧立刻低头，他换了鞋，将围巾和公文包挂在衣架上，然后跟温博凉打招呼，问：“吃晚饭了吗？”

&esp;&esp;温博凉摇摇头，“没有。”

&esp;&esp;舒柏晧往厨房走，说：“那刚好，我也没吃。你有想吃什么？我去弄，是不是该叫张阿姨买菜了？冰箱好像要空了。你今天回得好早？”

&esp;&esp;温博凉安静地听着他碎碎念，然后说：“今天有点累。”

&esp;&esp;温博凉所谓的累，其实是心情不好。

&esp;&esp;今天公司的总工程师找了舒柏晧，要他抽空盘查一下公司的固定资产，然后再进购一批。舒柏晧纳闷了，公司仓库的电脑手机他刚是刚进了一批，他们做这行的，最耗这些。但他买的毕竟都是高档货，一套也要万把块钱，怎么也得用上一年再来折旧。结果不查不知道，舒柏晧发现才短短三天不到的工夫，公司新进的一批次手机报废了三分之二。舒柏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部门负责固定资产调配的小李这一批次买到的是假货。

&esp;&esp;后来他问过了项目其他的工程师才知道，原来他们现阶段的程序转速太快，只能在超级电脑上运行，而普通设备根本带不动，于是一上手机、笔记本，立刻烧坏，一气烧坏了几十台。温博凉现在大概是为这事儿心烦了。

&esp;&esp;“这么多菜！”舒柏晧弯腰检查冰箱，没想到冰箱是满的，自从他搬进来后，不知道是否温博凉有意吩咐过，冰箱里永远都装满了东西，生鲜、疏果还有脱脂牛奶。

&esp;&esp;温博凉跟在舒柏晧身后，他站在厨房外的吧台前，突然开口问：“你肩膀怎么了？”

&esp;&esp;“肩膀？”舒柏晧下意识回了下头。

&esp;&esp;这个动作让他胳膊又有点痛了，舒柏晧反应过来。阴天旧伤复发，让他打开冰箱的动作有些奇怪，而温博凉注意到了。

&esp;&esp;舒柏晧试着舒缓了一下胳膊，说：“这个啊，这没什么事，有点旧伤，不要紧。”

&esp;&esp;温博凉眉宇间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继续问：“怎么弄的？”

&esp;&esp;舒柏晧脸上的笑僵了僵。

&esp;&esp;说来也巧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战役，温博凉都在现场。

&esp;&esp;一次高中，一次大学。

&esp;&esp;只是这些舒柏晧是要记一辈子的小事，而温博凉可能早就忘了。

&esp;&esp;舒柏晧继续转动胳膊，让肩头的筋脉舒缓些，说：“大一那会儿跟人打架，伤到了肩膀，”他顿了顿，强调道：“我打架蛮厉害的，那几个人比我惨多了，一人掉了一颗牙。”

&esp;&esp;温博凉嘴角动了动，然后向舒柏晧走去。

&esp;&esp;他的手突然间捏住舒柏晧肩头微微下凹的部位——“这里吗？”

&esp;&esp;“嘶……”舒柏晧倒吸一口气。

&esp;&esp;他觉得自己那块团在一起的筋，被揉松开了。

&esp;&esp;他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骨肉分离，很痛，但并没有让他难以承受，又似乎有温热的暖流顺着温博凉的掌心源源不断地向他涌动。

&esp;&esp;“为什么打架？”温博凉问。

&esp;&esp;“嗯……我也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舒柏晧一瞬失神。

&esp;&esp;在他的青春期里，当他默默舔舐伤痕的时候，他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别人？

&esp;&esp;然而这个问题直到整个青春期的结束也没有答案。

&esp;&esp;他想，或许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要比其他人走得艰难。

&esp;&esp;“不知道，他们动手前什么也没说。”舒柏晧想了想，“大概是自习课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然后就打起来了。”

&esp;&esp;温博凉继续问：“他们用什么打的？”

&esp;&esp;舒柏晧说：“棒球棍，被我折了。”

&esp;&esp;温博凉点了点头。没有人会带着棒球棍去自习室，除非是故意的。

&esp;&esp;“后来没有去医院？”温博凉的手劲加大了，刺痛间传来了臃肿的胀痛，舒柏晧只觉得一股古怪的热流，在顺着温博凉的动作在身体内冲撞。他脊背发软，想往后躲，但温博凉却巧妙地将自己的力度控制在不将他弄痛，和不让他躲开之间。

&esp;&esp;舒柏晧两眼发酸，一下便出了一身的一汗。

&esp;&esp;他忍耐着，然后认真回答温博凉的问题——“没……没有。”

&esp;&esp;“为什么不去？”温博凉说，“我叫你要去一下的。”

&esp;&esp;温博凉不喜欢舒柏晧这个回答，他惩罚性地捏了一下。

&esp;&esp;舒柏晧哼了一声，说：“没……没必要，只是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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