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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1页）

&esp;&esp;尽管被周达非贬为竖子，但事实上裴延年少成名春风得意。在大部分同龄人都还在拼命争取一丁点儿崭露头角机会的而立之年，他已经积累了数不尽的财富和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匹敌的名望。

&esp;&esp;他没什么想得到的了，努力的边际效用是肉眼可见的极低，自然也就不愿意辛苦工作。

&esp;&esp;他不缺钱、不缺成就、不缺别人的认可。至于艺术

&esp;&esp;艺术原本就是孤独的，裴延的理想主义里不能掺杂一丁点儿别的物质，因此他从没想过要让别人理解自己的艺术思想。

&esp;&esp;裴延会考虑观众，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自负地猜透别人的喜好并以此得利；他没有兴趣科普艺术、说教别人，对他人批评自己的言论也不予理会。

&esp;&esp;当然，以上一切都要排除对裴延极端不屑的周达非。

&esp;&esp;至于周达非

&esp;&esp;裴延知道周达非在干什么。

&esp;&esp;从别墅搬出去后，周达非似乎又住回了原先租住的那类房子，连墙壁都透着发霉气息的老破小。

&esp;&esp;他离开的时候离春节已经没几天，是最不好租房子的时候。裴延原以为他会回北京，起码在家把这个年过完。

&esp;&esp;可是他没有。

&esp;&esp;或许是周达非对梦想的追求已经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又或许他单纯是不想见到周立群。

&esp;&esp;开春后，周达非开始忙忙碌碌。失去了“金主”的他要重新为生计奔波，裴延隐约查到他在准备短片拍摄之余又在做家教。

&esp;&esp;那段时间裴延状态很不好，几乎不去公司，李秘书常常来家里汇报工作。

&esp;&esp;有一回，李秘书犹豫良久，“裴老师，那个财务部问，每个月打给周，”

&esp;&esp;李秘书很头疼，不知道如何措辞，“就，每个按上海人均收入标准那个还打吗？”

&esp;&esp;“继续打。”裴延想都没想。

&esp;&esp;他沉吟片刻，“跟财务部说，金额翻一倍。”

&esp;&esp;上海房屋的租金很高，生活成本也不低，周达非是富养长大的，现在又是很需要用钱的时候。

&esp;&esp;除了那笔“工资”，裴延甚至连五险一金都在给他交。

&esp;&esp;尽管裴延知道，周达非是绝不会愿意依靠他人的，否则他不需要逃离裴延，他甚至不必离开家。

&esp;&esp;只是，裴延终究希望周达非能够最大程度地做自己，希望他在真正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不需要向任何其他的人低头，包括周立群。

&esp;&esp;就这样，眨眼间天气由凉转暖又转凉。到了这年秋天的时候，裴延已经赋闲在家无所事事好几个月了。他不怎么见人，原本搞到一半的新项目也没有继续进行的意思。

&esp;&esp;裴延没干过十年磨一剑的事儿，几个月都够他再拍部电影上春节档了。他从没休息过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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