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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过听说你如今尚未婚娶,”沉默了片刻,齐星楠望着他,忽而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吗?”
&esp;&esp;何立皱起眉来:齐星楠说得不错,他心里的确记挂着那人,只是他对这话反感得很。他一直觉得放下与否只是他一人之事,还轮不到另一个人来多嘴劝他。别说齐星楠,就算是杨青山亲自过来,也断然没有劝他放下的资格。
&esp;&esp;他斜斜觑了齐星楠一眼:“光说我了,你们出去这些年,也不见得有几人娶妻吧。”
&esp;&esp;出乎意料的,齐星楠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说不清到底是如何的酸涩苦楚。那神情转瞬即逝,何立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下一刻他却听得那人说:“你还没听说呢吧?小爵爷就快娶妻了。”
&esp;&esp;“啊,这样。”何立点了点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极为体面地笑了笑:“说来也是寻常,他年长我两岁,早就到了该娶妻成家的年纪。南安侯府新添喜事,届时在下自然会去道贺。”
&esp;&esp;齐星楠也笑了:“好啊。”
&esp;&esp;何立上下打量着他,忽地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几番少年心事,彼时正年少,刚学会把一个人放在心上,自然是如获至宝,虽不得金屋藏娇,但也是万般小心地藏在自己心里的。只是如今年岁渐长,他也知道这样的心绪自己再不会有。
&esp;&esp;于是何立皱起了眉,细细斟酌着言辞:“小爵爷成亲自然是喜事,只是不知谁家的女子能有这样的福气。”
&esp;&esp;“听说是位尚书的女儿,”齐星楠应道:“温婉贤良,与他最是登对。”
&esp;&esp;何立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想掏出小烟斗来吸两口,却发觉口袋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这东西早在元宵那天便被自己在杨青山面前砸了个粉身碎骨。他忽然发觉手没地方放了,于是略显尴尬地上下蹭了蹭,最终揣到了口袋里。
&esp;&esp;齐星楠却笑了:“诶,你知道吗?那女子的亲哥哥当年也在咱们海军学院读书,她来寻她哥的时候曾跟林彦宁撞见过,这就看上了。”他摇了摇头:“可惜啊,等了这许多年,终究还是被棒打了鸳鸯。”
&esp;&esp;“是么?”竟还有这档子事。何立觉得姻缘真不愧是世间一等一的难事,他见识过不少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痴恋成疯,可这回人家两人倒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终究还是没能抵过父母之命权势之争。
&esp;&esp;“小爵爷怎么想啊?”何立问道。
&esp;&esp;“都是南安侯安排的,他能怎么想?”齐星楠忽而笑了:“往事逐风散,日后相敬如宾也就罢了。”
&esp;&esp;“那你呢?”何立忽而抬起了眼:“你又有何思量?”
&esp;&esp;齐星楠忽然愣住了,愕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esp;&esp;“你一直都是想与我说的,只是不知道我愿不愿意听罢了,这才这般试探我。”何立望着他:“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对别人的私事一向没有兴致,只是念着当年你关照过我,投桃报李罢了。”
&esp;&esp;何立知道这人是个格外能藏事的,当年与西太后的牵扯被他瞒了这么久,要不是从宋其选处得知恐怕自己永远也不会看出来。可如今万般心思好似平铺纸上,绝不是这人一贯的做派。
&esp;&esp;“先前你与我说,杨青山念着北安侯的体面,决不会答应我。”何立低声说着,面上无波无澜:“只怪我当初愚钝,杨青山这人啊,连爵位尊荣都没了,又是个极为务实的,哪里会顾什么面子?”他低声笑了:“你说的不是杨青山,而且小爵爷吧。”
&esp;&esp;何立这并不是句问话,而是实打实的论断。齐星楠忽而攥紧了茶杯,默不作声。何立也不急,喝了几口茶便静静坐在原地等着。良久,齐星楠忽而叹了口气:“我可算是明白你当年的心思了。”他望着何立,以茶代酒碰了碰杯:“多谢。”
&esp;&esp;“不必。”何立也抬起眼来,难得的,这回他笑得极为真诚,意蕴一直透到了眼底:“罢了,既然你今日不愿多言,那我也不便打扰。”恍然间他神情中多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狡黠:“我先走了,如有需要,随时恭候。”
&esp;&esp;他没有回头,大跨步往前走着,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esp;&esp;古人说近乡情更怯,何立如今虽不是归家,可心绪却堪能比其一二。他人飞快地往海军学院走着,心却总想着往后缩,以至于杨青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彻底愣住了,愕然站在原地,甚至都忘了方才正是他自己敲的门。
&esp;&esp;“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杨青山无奈地笑了。
&esp;&esp;这人这其实纯是明知故问:上回人家登门拜会,他毫不留情地把人家扫地出门,这回人家摆明了是来求和,他却不愿意给对方台阶下。
&esp;&esp;何立抿着嘴垂了眼,过了片刻才抬眼望向杨青山:“我的信你没收到吗?今日正是我与你约定的时候。”
&esp;&esp;“收到了。”杨青山叹了口气:“只是你难道不清楚吗?你的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什么都没说清楚,我哪知道你过来的缘由?”
&esp;&esp;“我来看看。”何立忽而进了门,探身凑近了:“我怕有人像我当年一般勾引你,那可不太好。”
&esp;&esp;闻言,杨青山的脸色瞬时变了:青天白日的,又是站在门边,他还不太习惯把这种话宣之于口,却又不想在口舌上输给这人,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反问道:“你当年那般也能算得上勾引么?”
&esp;&esp;“哦?”何立一挑眉,反倒更来了兴致:“不算勾引,那算什么?”
&esp;&esp;杨青山没想到这人会变本加厉,几句话之间便噎得他心里极为隔应。当初这孩子委实是个横冲直撞的性子,在北安侯的强硬与执拗之间硬生生冲出了一道血口,如今想来,其实连温存都没留下几分,更别说勾引这般让他羞于启齿的言辞,杨青山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esp;&esp;于是他白了何立一眼,低声应道:“何大人若是闲了想消遣,自有那烟花柳巷的好去处,何苦到学校来自讨没趣?”
&esp;&esp;何立却摇了摇头,谈笑间却显出了几分戏谑:“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消遣的,那些货色入不了我的眼。”
&esp;&esp;闻言,杨青山皱起了眉:他当真怒了,猛地拽过何立的领子把他抵在了墙上,一字一顿间咬牙切齿:“何大人,毕竟当初咱们师生一场,就算你不念旧情,难道还不能落得个好聚好散了?你总是这般为难在下,究竟是何意图?”
&esp;&esp;何立不吃他这一套,也懒得挣开他,任由对方一派怒火中烧。只是杨青山却不是个能忍让的,提着他的领子便把他扔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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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终于又快到周末了,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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